水驀淡淡地掃了一眼身前的壯碩男子﹐年紀比十青年稍長一些﹐大約三十上下﹐滿臉落腮胡子﹐眉宇間透著凶相。
壯碩男子和十青年都被水驀的反應愣住了﹐這一撞並不簡單﹐是一種名叫「滾石.轟」的石圖騰技﹐如果被圖騰力量撞上最少也要斷條肋骨﹐敵人卻像沒事人似的。
「你怎麼可能沒事﹖」
水驀不願破壞自己在十青年心裏剛剛建立的良好型像﹐淡淡一笑﹐道﹕「在我們聊天的時候偷襲﹐你的手段似乎卑鄙了點吧!」
壯碩男子臉窘得通紅﹐水驀如果咬牙切齒的大罵﹐他一點也不怕﹐但這種溫和的反應反而顯示他的器量狹窄。
十青年見水驀笑臉吟吟並沒有破口大罵﹐對他的個性越來越佩服﹐眼中都流露出會心的微笑。
「叫你們的人住手吧!殺戮不能解決任何問題﹐你們把這些人都殺光了﹐下一次會引來更多的人﹐然後又要混戰撕殺﹐我不認為有這個必要。」
壯碩男子掃了一眼身後的十青年﹐臉色驟冷﹐喝斥道﹕「不要鼓蠱惑人心﹐對付你們殺人不眨眼的入侵者隻有用武力驅逐!」
「殺人不眨眼﹖」水驀輕輕一笑﹐望著科爾用調侃的口吻說道﹕「我怎麼不知道我們原來這麼十惡不赦!」
科爾湊興般冷笑道﹕「我隻知道他們先後不下十次發動謀殺行動要殺你﹐恐怕不」
「十次!」少女忍不住大聲驚呼﹐雖然急忙捂著臉﹐可聲音還是傳了出去。
壯碩男子也有些驚訝﹐上下打量水驀幾眼﹐問道﹕「你是甚麼人﹖我們怎麼可能派人謀殺你個小娃娃。」
「我叫水驀!」
壯碩的身子突然僵住﹐直愣愣看著水驀的臉半天沒有說話﹐這個名字對於整個勢力來說就像天神般響亮﹐高階成員無人不知。
「團長﹐他是甚麼人﹖」
「聯邦政府環境部長﹐秘境大陸特派專員。」
十名青年瞪著水驀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麼一個自己差不多大的青年居然那麼大的官。
水驀笑了笑補充了一句﹕「我現在還是秘境大陸最高行政長官﹐就是這片大地的最高領袖。」
科爾下意識地擋在他的身前﹐擔心這些人聽到水驀的身份會發動突襲。
少女瞪著大眼睛看著水驀﹐傻傻地問道﹕「你是這裏的最高領袖﹖那我不就是你的部下﹖」
水驀哈哈一笑﹐少女天真的樣子還真可愛﹐有點像琴悠悠。
壯碩男子聽了很不高興﹐喝道﹕「他是敵人﹐是敵人派來對付我的最高官員﹐一起抓住他。」
「我說這位大叔﹐我們幾個朋友在聊天﹐你插甚麼嘴﹐科爾﹐把他請下去﹐哪讓他掃了我的興致。」
「好!」科爾被水驀鎮定沉穩的氣質感染﹐也顯得極為輕鬆﹐笑吟吟朝壯碩男子邁出一步﹐金色的光輝在身上閃爍﹐火光映襯下分外奪目﹐還未動手就給對手帶去巨大的壓力。
氣氛突然緊張了起來﹐然而隨著水驀的一句話又緩和。
「讓他們兩個玩﹐我們繼續聊。」
十青年都傻了﹐平生沒有遇過像水驀這樣﹐在激烈緊張的戰場上還能呼朋喚友的人物﹐感覺古怪﹐卻又溫馨舒服。
「你們個站著幹甚麼﹖把你送上護牆可不是讓你們勾結敵人的。」
「大叔!你知道甚麼叫環保嗎﹖你知道怎樣才能讓這片大地永遠美麗嗎﹖你知道怎麼可以讓戰火離開這片大地嗎﹖」
水驀火箭炮似的問題不斷衝擊著碩壯男子﹐問得他啞口無言﹐甚至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水驀輕輕一笑﹐正氣十足地說道﹕「連這種事情都沒有考慮﹐談甚麼保護﹖難道你們隻是口頭上說要保護秘境大陸﹐其實上卻是為了建立私人王國﹖」
「當……當然不是。」
水驀知道這個男子不可能是核心人物﹐知道的也許還不如十青年﹐不想與他多唇舌﹐道﹕「如果不是就拿出證據證明﹐不要讓這些正值人生黃金歲月的青年為了一句『不知道』而白白送死。」
「你不要妖言惑眾!」
「不信﹖不信你就跟我去長鯨群島﹐看看那裏的一切﹐看看我們是怎麼樣處理人和環境之間的矛盾﹐然後再下定。」
這場原本不太公平的口舌之爭以水驀壓倒性的勝利而告一段落﹐壯碩男子被科爾鋼鐵般的身軀逼下了護牆。
激烈的戰場中﹐這不過是一段小小的插曲﹐然而對於水驀而言卻有著非凡的意義﹐這十個青年並不是特別的例子﹐在秘境大陸上還有許許多多像他們一樣﹐心地純真﹐為了保護生長地域而奮戰的人﹐這些人的身上沒有半點陰謀的痕跡﹐有的隻是坦蕩與純真﹐把戰爭加在他們的頭上是一件非常殘酷的事情。
隨著午參的回歸﹐戰鬥接近尾聲﹐雖然戰場中係然光芒奪目殺氣騰騰﹐然而兩方都明白誰也無法壓倒另一方﹐在一種默契中﹐兩方漸漸離開戰鬥。
水驀與那十青年像是老朋友一樣依依惜別﹐他並不知道這十個人對日後的局勢發現產生了巨大的影響﹐因此此刻他必須考慮博海﹐這位被解救回來的統帥居然還是傲氣衝天﹐仿佛是他的回歸才解救了基地的實窘境。
「水驀﹐你怎麼跑到這裏來了﹖聽說你一大早就要離開﹐怎麼不去休息﹖」
麵對突兀的責問﹐水驀有種無言以對的感覺﹐博海果然隻能在順利的時候大放光芒﹐一但局勢陷入危境﹐他的傲氣與剛愎自用使他無法準確地分析局域﹐不禁為基地的前途大為擔心。
克萊斯看不慣博海咄咄逼人的態勢﹐冷言譏笑道﹕「總指揮智慧過人﹐手段高超﹐怎麼會被人困住呢﹖我真是想不通啊!」
博海勃然大怒﹐瞪著克萊斯道﹕「我領著五十幾個人抗擊七八百名敵人的圍攻﹐而你在幹甚麼﹖聽說你帶著全部特種兵撤離護牆﹐這與叛國投敵有甚麼區別﹖」
「我知道你被七八百人圍攻﹐那是敵人有心讓你當誘餌﹐引我們的主力出擊﹐然後攻擊基地﹐否則你早就見閻王了。還有﹐我撤離是接受了最高長官的指示﹐否則我的士兵不會離開護牆一步。」
「最高長官﹖水驀﹖這種無知的命令是你下的﹖」
水驀冷冷地掃視著他那張通紅的麵孔﹐被敵人困於野外﹐被迫向基地求援﹐這一切讓眼前這位才子失去了麵子﹐隻能用吼叫和咒罵來掩飾自己的失敗﹐忽然覺得他有些可悲﹐也有些可憐。
「博海﹐這是下屬向上級說話的態度嗎﹖」午參也加入了戰團﹐水驀與流水宅的關係使他完全倒向了水驀一方。
「我說的是實話﹐我不認為有甚麼態度問題。」
水驀忽然笑了﹐笑得有些詭異﹐周圍的人都愣住了。
博海敏感地認為他在嘲笑自己﹐臉色更加陰沉﹐憤然問道﹕「你笑甚麼﹖有甚麼可笑嗎﹖」
「七少科爾阜清﹐天快亮了﹐還有興趣出去走走嗎﹖出海了再睡吧!」
甲午爽朗地笑道﹕「你都不怕﹐我們有甚麼可怕﹐要不要叫上那位梨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