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疼得厲害,當張少宇睜開眼睛的時候,隻覺得眼前一圈一圈的光暈直轉,天花板上的吊燈好像都成了螺旋形的。一把掀開被子,他坐了起來,不住的晃著腦袋。
真是要命啊,昨天從火鍋店出來以後,哥幾個到網吧玩了個暈天黑地,到了晚上,又到迪廳狂舞亂扭了一番,自然免不了又大醉了一場。張少宇記得,好像是李丹他們把他給背回來的。
“哎喲……”揉著額頭,他下了床,剛站在地上,他想起一件事情來。
“我失戀了?”他問著自己,當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後,他倒是為之釋然了。是啊是啊,咱失戀了,分手了,又成光棍了,光棍好哇,光棍沒人管,光棍無牽無掛……念叨著這些好處,張少宇走出了他的房間。
客廳裏沒有人,中間的餐桌上放著外婆給他做的早餐,雖然隻是油條加稀飯,可張少宇卻吃得特別香。還是外婆好啊,什麼事兒都替他著想。要是將來發達了,一定得好好給外婆盡孝,呃,那外公呢?也盡吧,盡管嚴厲了些,可還是為他自己好。
這飯剛吃了一半,口袋裏的手機就響個不停,張少宇一邊咒罵著誰他媽這麼早就騷擾,一邊接起了電話。
“喂!誰呀!”他不耐煩的叫道。
“少宇,是我,你快來,出事兒了!”這是李丹的聲音,張少宇一聽就急了。認識李丹這麼多年,沒見他這麼著急過,有一次在縣城裏,這小子被職中的一群人堵了,也隻是輕描淡寫的打了個電話:少宇,帶幾個人過來,出了點兒事。像這麼火燒眉毛似的叫喚,倒是頭一遭。
當下張少宇也沒有多講,問明地方就合上了電話。媽的,真是不讓人清靜,昨天才說了今後要洗心革麵,重新做人。今天就有仇家找上門來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衝進自己的房間,趴在地上拉出那口上麵落滿了灰塵的皮箱子,打開一看,裏麵除了幾件舊衣服,那把當初花了五十塊錢從別人手買來的中龍砍刀不翼而飛!
一定是讓外婆給搜走了,嗨!救人如救火,張少宇來不及多想,衝進廚房,提起菜刀往後腰上一插,也不管天熱,套上一件西服就出了門。在趕去的出租車上,他不斷的撥打著電話。
“喂!小強嗎?我張哥啊,對,嗯,嗨,你他媽別插嘴,聽我說,李丹那小子出事兒了,你找幾個兄弟立馬趕到天府旅館外麵。”
“喂!剛子,張哥啊,聽我說,通知所有能找到的兄弟,到天府旅館,就這樣!”
“哎,我說哥們,你這是往哪兒開哪?”猛間瞧見這外麵路不對,這應該是去,公安局的路!那司機估計是個新手,當時嚇得臉得都白了。大清早開工第一個活兒,就給拉上一黑社會,在車上不停的打電話叫人,這司機從車鏡裏往後看,後座的年輕人一邊打著電話,一邊伸手在背後摸著什麼,後來終於看清楚了,那是菜刀的把兒!
心裏雖然害怕,可他沒有亂了分寸,看了看路,前麵十字路口往左轉就是公安局,隻要把這小子拉到公安局,什麼事兒都沒有了。正提心吊膽的時候,卻突然被發現了。心裏一急,手就不聽使喚,一腳刹車就踩住,那車兒騰就衝街邊的垃圾桶撞過去。幸好張少宇眼疾手快,撲過去一把抓住方向盤,使勁一擰,總算沒撞上。
“真他媽倒黴!給你!”張少宇扔下十塊錢,打開車門就衝了下去,也是今天事兒急,要是然真跟這孫子好好說道說道。就哥們這樣子,他能是黑社會麼?下了車,張少宇沒命似的向天府旅館的方向奔去。他家離那裏有十來分鍾的路程,那還是坐車,要是靠兩條腿,起碼得跑二十分鍾。
有道是忙必生亂,張少宇腰插菜刀在街邊狂奔,引得路人紛紛側目,可他哪兒有閑心來管這些,在一個拐角處,他剛轉過去,迎頭碰上一個人,兩個人正好撞了個滿懷。
“靠!沒長眼睛啊!”對方大聲吼了起來。張少宇正窩一肚子火呢,我還沒說什麼,你他媽倒先罵起來了,正要發作,抬起頭來一看。眼前站著七八個和他年紀相仿的年青人,撞著他那個人,染著一頭刺眼的金毛,穿著一件緊身T恤,光著膀子,手裏提著一件襯衣。可奇怪的是,襯衣整件纏在手上,垂下的部分掉得老長。
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這裏麵藏著東西呢。
“張哥?”那人揉著頭叫了起來。
張少宇也認了出來,這就是他剛才打電話過去叫的小強,高中的哥們。事情緊急,當下也沒有多餘的時間說話,張少宇向他身後看了看,連小強在內,一共八個人,清一色二十來歲的小夥兒,身上都帶著家夥。他們也多半是三年前跟著張少宇玩兒的兄弟,遇事兒誰有膽兒誰沒膽兒,張少宇心裏比誰都清楚。
“哎,小強,沒時間了,兄弟快跟我來!”張少宇跑得滿頭大汗,可他連擦擦臉上汗水的功夫也沒有,焦急的對兄弟們說道。大家都知道李丹出了事兒,當下也不多問,跟在張少宇後麵一起向天府旅館趕去。
總算是趕到了,天府旅館位於城南的大興街,也算是縣城裏比較上檔次的開房場所了,難怪昨天給自己套子的時候,李丹說什麼給他留幾個,晚上有事兒,原來是到這兒開房來了。遠遠望見旅館門口圍著好大一群人,裏三層,外三層的,怕是有好幾十。
“哥幾個,待會兒衝進去,不管三七二十一,搶過李丹就跑,其他的,不管!”還沒走到,張少宇已經開始發號司令。幾個兄弟都說成,他們都是張少宇的高中同學,讀高中的時候天天一起找樂子,尋開心,張哥這人仗義,他一句話,能不來麼?當下人人做好了搶人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