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2 / 3)

最後,還是女生宿舍的女生們害怕事情再次擴大,打電話報告了學校領導。領導立刻電告學校保衛部門,抽調人力趕赴現場,才將事態平息。據事後統計,此次鬥毆的百餘名學生中,一共有三十六人受傷,所幸傷勢不重,已經前往醫院治療。

而這其中,尤以計算機應用和維護二班的張少宇傷勢最為嚴重,據說斷了兩根肋骨,全身上下傷痕累累,被同伴救出來時,已經成了一個血人。

學校主要領導,在鬥毆發生後半個小時內緊急召開了會議,研究處置辦法。最後,大家一致通過,首先要嚴密封鎖消息,不能讓新聞媒體有所察覺,然後責令保衛部門,調查清楚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再決定如何處分此次鬥毆的學生。

“真是奇恥大辱!我校建校以來,還從未發生過性質如此惡劣的事件,一定要嚴加處分!”校長兼黨委書記在會議上拍案而起,憤怒不已。

於此同時,成都市第二人民醫院某病房裏。

張少宇正躺在床上,頭上纏著紗布,上麵還滲出團團血跡,看來是傷得不輕。不過他看起來倒是滿不在乎,正跟在他床前照顧他的楊婷瑤開玩笑。

“哎,師姐,你別苦著個臉嘛,知道不,司徒大衛那孫子也沒討著好處,下午我一腳一蹬在他要害部位了,那孫子當時就蹲了下去,半天沒站起來。我估計這會兒,他正在寢室裏捂著褲襠亂跳呢。”張少宇一臉的壞笑,絲毫看不出來他剛被人狠狠揍了一頓。

楊婷瑤一言不發,坐在床前的椅子上,正給張少宇削著水果。這次,她真的有些生氣了。一是氣司徒大衛太過分,居然用這種方式來解決他和少宇的矛盾。二是氣張少宇太衝動,如果忍一忍,就不會發生這麼大的事情。現在倒好,鬧得滿城風雨,連校領導也驚卻,這次,學校隻怕不會善罷甘休。

張少宇見楊婷瑤這個樣子,心知她肯定是生氣了。當下撇了撇嘴,識趣的躺了下去,不再說話。

“給你!”楊婷瑤把手裏削好的蘋果遞了過去,沒好氣的說道。張少宇自知理虧,惹到楊師姐生氣,乖乖的接過水果,安安靜靜的吃了起來,還瞪著一雙眼睛看著楊婷瑤。

楊婷瑤一見他這副小孩子般無辜的樣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以前你胡鬧也就算了,可這次是打群架啊,性質多麼惡劣,影響多麼壞,連校領導也驚動了,你小子就等著挨處分吧。

“少宇。”楊婷瑤正色叫道。

張少宇立馬放下水果,一本正經的回答道:“嗯?師姐,什麼事?”

“答應我一件事情。”

張少宇點了點頭,雖說不知道師姐要叫自己做什麼事情,但有一點可以肯定,不管她說什麼,都是為了自己好。

“這件事情到此為止,以後不要再節外生枝了,你懂我的意思吧。”

張少宇果斷的搖了搖頭,異常堅定的說道:“不可能!這事兒沒完,那孫子這次讓我吃這麼大一虧,我要是把給他點顏色看看,他真當我是軟柿子!”

楊婷瑤忍住心中就要噴發怒火,平靜的問道:“那你想幹什麼?”

張少宇又把那招牌似的笑容掛在了臉上,雙手抱在胸前,冷冷說道:“你等著看吧,我不會讓他好過的。”

楊婷瑤再也忍耐不住,騰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大聲說道:“張少宇!你還有完沒完!”張少宇倒是著實嚇了一跳,這楊師姐今天怎麼說翻臉就翻臉?認識她這麼外,第一次看見她發這麼大的火,這事兒跟她沒什麼關係啊,就是有什麼責任,也是自己承擔,她幹嘛這麼激動?

“你知不知道,學校領導對這次事件相當惱火,下定決心要整頓校紀!不是我嚇你,你這次鐵定要挨處分!”楊婷瑤憤憤的說道。

張少宇連眼睛也沒有眨一下,嗬嗬一笑:“我當什麼大不了的呢,不就是處分麼?隨便他們怎麼弄,我才不在乎。”

楊婷瑤緩緩的點著頭:“好,好,你不在乎,啊,你不在乎,那你想過李丹他們沒有?他們為了幫你,全卷進這次事件,同樣逃脫不了幹係!”

“那又怎麼樣?大不了我自己把事情扛下來,絕對不會連累他們!”張少宇雖然心裏也是吃了一驚,但嘴巴上仍然不鬆口。其實他也想過,這次事情鬧那麼大,特別是後來李丹他們返校看到自己被圍毆,衝進宿舍去,幾乎把一樓所有在寢室的兄弟都叫了出來。即使他們以前在縣城裏混的時候,也沒見過麼大的陣勢。

學校肯定是不會輕易放過這件事,萬一追得太緊,自己大不了把事情扛下來,也不會連累自己的兄弟。

“你扛?你真以為自己是流氓啊?這事兒是扛就能扛得下來的嗎?少宇,不是姐說你,你真的太衝動了,這樣下去,你要吃大虧的!”楊婷瑤終於說出這句自己老早就想告訴張少宇的話。

“你說吧,當時司徒強用足球踢到了你,說不定人家真的不是有心的呢?你為什麼非要一球砸在人家臉上?還有,後來,你說有人踹了你一腳,你就非得打回來麼?忍一忍你要死啊?凡事都像你這樣強出頭,那世界就亂套了!”楊婷瑤還在苦口婆心的勸說著,卻沒有想到她這幾句話卻把張少宇惹毛了。

“那又怎麼樣!老子才不怕!有什麼事兒盡管衝我來,我遇到的事兒還少麼?你要是怕擔幹係,你走好了!”張少宇把手一揮,大聲的吼道,整個房間裏都回蕩著他的聲音。進來查看他傷勢的護士剛走到門口,看見這陣勢,連忙關上門退了出去。

楊婷瑤氣得胸口直疼,她真沒想到張少宇會說出這樣的話來,自己明明是為了他好,他卻叫自己走,就沒見過這麼不講理的人!當下,她怔怔的盯著張少宇,俏目之中,噙滿了淚水,終於,她一轉身,捂著嘴巴跑出了病房。

張少宇恨恨的咬著牙關,突然從床上跳了下來,大聲吼道:“醫生!我要出院!”

你要是在大街看到一個頭上纏著紗布,走路一瘸一拐的人,一定會多看上兩眼吧。張少宇這會兒正被大街人的行人行以注目禮。他不顧醫生的反對,強行要求出院。醫生死活不肯,最後把他逼急了,對那醫生說道:“我可告訴你,哥們身上一分錢沒有,醫藥費是不是你出?”

烈日當頭,曬得本來有傷在身的張少宇頭皮發疼,一氣之下,狠命往頭上就是一拳,這一砸下去,那血就跟瀑布一樣直往下流。他額頭上青筋直冒,此刻看來,當真是猙獰可怖,可是他卻絲毫不以為意,繼續向前走著。

這會快八點了,他得趕去上班,失信於人的事兒,他不幹。再說,昨天晚上耽誤了一天,還是人家陳叔守打電話來說,放他一天假,再不去上班可真說不過去了。

“剛才對師姐,是不是有點兒過了?”他在心裏想著這個問題。楊婷瑤一直對他這個師弟很照顧,幫他扛的那些事兒就不用說了,平時生活上也很關心他,有的時候,張少宇在想,楊師姐會不會真是她姐姐?要不然為什麼會對她這麼好呢?唉,要是真有這麼一個姐姐,那可算是天大的福氣了。

走著走著,不知不覺就來到了網吧。進去一看,陳叔正坐在服務台前打瞌睡,一定是昨天晚上守夜給熬的。

“陳叔,我上了,你趕快上樓去睡會兒吧。”張少宇走了過去,輕輕搖了搖陳叔。

陳叔睜開了眼,抹了抹臉,隨口說道:“啊,小張來了啊,行,那我……”剛說到這兒,突然抬起頭看到張少宇這個樣子,嚇了一大跳,失聲道:“小張,這是怎麼了?”

張少宇伸手摸了摸頭,這一摸,摸下來一把血。

“嗬嗬,沒事兒,陳叔,你去吧,這兒有我。”張少宇催促道。陳叔這會兒再沒有了睡意,心知張少宇肯定是出了什麼事兒,要不然不至於弄成這副樣子。當下啥也沒說,拉著張少宇就上了樓。

二樓其實是一個閣樓,也就寢室那麼大一片地兒,以前這裏是陳叔晚上睡的地方,張少宇來了之後,他就很少在這裏住了,都是回他家裏。到這兒工作二十來天了,還是第一次上來。

這裏的擺設極其簡陋,就一張床,一張桌子,幾根凳子,除此之外,一無所有。張少宇感歎著陳叔的節約。他曾經算過,網吧每天的收入在一千以上,這還不算賣煙賣水什麼的,這樣算下來,陳叔每個月的純收入穩當過萬。再加上他老婆還有工作,兒子已經大學畢業,家裏根本沒有什麼負擔。

可他的住處,卻是如此的簡陋,真是讓人想不通。

“來,坐下,我這兒有酒精。”陳叔一進屋就在床頭上翻著什麼,隨後拿出一個小匣子。張少宇客氣的說道:“怎麼好麻煩陳叔,我自己來吧。”

陳叔好像有些生氣,聲音稍微提高了些:“怎麼那麼多廢話,叫你坐下你就坐下。”張少宇不再言語,如言坐了下來。陳叔便忙著用酒精替他擦幹淨臉上的血跡,又小心翼翼的替他處理著傷口。

那酒精塗在傷口上的滋味可不好受,又辣又痛,可張少宇愣是一聲不吭。

“痛吧,忍著點兒。”陳叔說道。

張少宇笑了笑:“沒關係,小事兒。”陳叔聞言搖了搖頭,處理完畢之後,放下了東西。張少宇急著要下去看管網吧,剛站起身來卻被陳叔叫住了。

“不急,坐下,說說,怎麼回事兒?”陳叔坐了下來,拖過一把木椅讓張少宇坐下。可他卻並不願意說什麼,隨口胡謅說是在學校裏,被樓上扔下來的酒瓶子砸中了腦袋。陳叔又不是傻瓜,當然知道他說的假話,不過見他自己不想說,也不勉強,囑咐了兩句之後,就讓他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