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趕時間,楊婷瑤堅持坐出租車去片場。
第一次試鏡,當然得給人家留個好的印像,早到肯定比遲到好,有鑒於此,張少宇也沒什麼異議,反正,他這又不是第一次坐車讓楊婷瑤付錢了。
出了宿舍,張少宇慢慢悠悠地擁著楊婷瑤朝馬路上走著。
剛走了一半,天空中忽然飄起了小雨。
“媽的,怎麼這鬼天氣說變就變啊,操。”張少宇拉著楊婷遙小跑著來到路邊一個賣報刊雜的郵亭,對楊婷瑤說道:“師姐,你在這先避避雨,我回宿舍去找把雨傘。”
正好,遠去一輛亮著空車紅燈的淺綠色夏利出租車朝他們駛過來。
“少宇,別麻煩了,我們打車去吧。”說著,她就要揚手攔車。
張少宇想想口袋裏的RMB,抬手阻止了楊婷瑤叫車的舉動,說道:“難得有個雨天,師姐,你不覺得在雨中漫步,別有一番情趣嗎?在這等我,我馬上就來。”
說完,他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冒雨朝宿舍原路跑回。
等他氣喘籲籲地拎著把折疊雨傘重新來到小郵亭時,他身上,頭上,都半濕了。
好在他身穿的這件“馬路貨”夾克的麵料有防雨功能,不然,又得回去換衣服。
楊婷瑤望著他稍顯狼狽的樣子,愛憐地搖了搖頭,從手袋裏拿出一包紙巾,溫柔地替他擦拭著臉上和頭上的雨水。
“少宇,你看衣服都濕了,要不我們回去換一套,我記得你有一套深藍色的西裝。”
“麻煩,而且我最煩穿西裝,我這身便裝不是挺好的嗎?師姐,我知道你是想和試鏡的時候穿著打扮正統點,給人留個好印像,不過,你應該了解我呀,我是什麼德行就怎麼德行,身上的衣裝再怎麼筆挺華麗,口袋裏卻是布粘布,一分錢沒有,這種裝模作樣充場麵的事,又豈是我張少宇所為呢?”
楊婷瑤知道自己說不過他,不再堅持己見,用手替他理了理稍顯散亂的頭發,邊弄邊問道““少宇,劇組約你幾點去試鏡?”
“沒定,不過記得以前他們都是九點開工,我們按這個點趕過去準沒錯。”張少宇喘著氣說道:“現在剛過八點,有一個小時,足夠我們從這走到熙春街。”
“少宇,你昨晚沒怎麼休息好,我們還是打車過去吧,好嗎?”楊婷瑤柔聲說道。
“師姐,我現在精神好著呢,走吧。”張少宇將雨傘撐開,拉著楊婷瑤的手便走。
見他並沒有想打車的意思,楊婷瑤沒再多說,隻是緊緊的挽著他的胳臂,默默相隨。
“在雨中,我見過你,在夜裏,我吻過你……”張少宇一路輕聲唱著,顯得心情極佳,大概是昨晚新創作了一首讓自己非常滿意的好歌,整個人還停留在創作激情彌留的亢奮狀態中。
楊婷瑤不時抬頭望著他刀削般棱角分明的側麵,她的臉上滿是幸福和愛憐的神色。她知道這是他在有意逗她開心。同時,她也知道他並不是不想打車,而是他身上沒錢,也不願意再花她的錢。唉,自己這個老公的自尊心,實在是太強了。
紛飛的冬雨,像是蒼天在散發著它莫名的愁絮,一絲絲的,朦朧不清地帶給人們一種難言的鬱悶。
為了生活,而不停奔波的都市人,在馬路邊、人行道上,不停地交織穿梭著,吞沒他們的,是城市裏那一幢幢鋼筋水泥的叢林。
走了兩條街,楊婷瑤似是想起了什麼,說道:“少宇,變天了,那個劇組還會照常出來拍外景嗎?”
張少宇怔了怔,停下來說道:“也是,媽的,我怎麼就沒想到呢!靠,這下雨天,他們肯定不會出外拍街戲。”
“你有他們的電話嗎,要不先打個電話問問,可別既誤了時間,我們又走了冤枉路。”
“嗯,我給劇組那個負責劇務的小丫頭打個電話。”
張少宇將手機掏出來,從電話薄裏查到張小莉的手機號碼,撥通。
“喂,小莉姐嗎?我是張少宇。”
雖然張小莉年齡比他小,但這小丫頭在影視圈裏入行比他要早,所以他很禮貌地稱小女孩一聲姐,哄小丫頭開心。怎麼說,今天是他正式去劇組試鏡,這較之以前當臨演有著不同的意義,在這個人際關係就是生產力的現實社會裏,嘴巴甜點,沒什麼壞處。
緊挨著張少宇的楊婷瑤,馬上便聽到從張少宇手機裏傳來的一個女孩的聲音:
“是我,張少宇,你不打電話給我,我還正準備給你打電話呢。”聽聲音,張小莉還真以大姐自居了。
“唉!早知這樣我就等你電話不得了,我本就快停機的話費,又少了一塊大洋了。”
“小氣鬼,對了,張少宇,今天不是吳導約你來試鏡嗎,天氣有變,劇組的計劃也調整了,現在改拍室內戲,瑞景商務大酒店你知道不?我們全組人現在都遷到這個酒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