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發女子要他換好睡衣出去呼吸一下新鮮空氣,端了碗筷先走開了。古鬆樹穿妥衣褲下了床活動活動筋骨,出了房間一看,大廳寬敞明亮,走進洗手間裏跟酒店一樣幹淨,鏡子中的自己臉色蒼白,凹陷下去的眼珠子比平時大了一圈,實在不忍心再看,胡亂洗漱一遍走出了屋子,隻見金發女子坐在一張石凳上,有一小群鴿子在草地上爭搶著吃她扔過來的食物,前麵有一條小河,河邊一排排楊柳依依,對岸是山,身後也是山,她的家是一幢雙層的屋子,雖不大,但很別致,好似鄉間別墅依偎在山的懷抱中,這情景倒是有幾分家鄉風土的味道,周邊沒有鄰居,更顯得幽靜清雅。
金發女子衝他招招手,道:“快來這裏坐。”古鬆樹走過去坐了下來,笑道:“你真會享受,能找得到這樣的世外桃源。”金發女子道:“是的,正因為此處是個世外桃源,有利於逃跑,我才隱居於此。”古鬆樹不明所以,隻道是她在開玩笑,道:“一個這麼漂亮的女生住在一個這麼偏僻的地方,確實沒安全感。”金發女子笑道:“既然你擔心我,不如以後就留下來保護我吧。”古鬆樹道:“租金很貴的。”金發女子笑道:“這樣啊,那我做你女朋友好了。”古鬆樹一愣,不敢看她的眼睛,低下頭,一時詞窮,金發女子見狀哈哈笑道:“我跟你說笑啦,看把你窘的。”古鬆樹尷尬地笑了幾聲,見她身邊放著一本畫冊,道:“你也會畫畫?”金發女子道:“這是我曾經的夢想,作為一名優秀的老師當然要多才多藝。”古鬆樹道:“這是什麼花?好美。”金發女子道:“你沒見過嗎?也對,這花平常是見不到的。”古鬆樹問道:“大廳裏那盆花是不是它?”金發女子道:“是的,不過是假的,這花隻會在山野裏盛開,我給它取了個名,叫媚娘。”古鬆樹一聽,偷偷地瞥了一下她的藍眼睛,道:“貼切、貼切,花如其名,名如其人。”金發女子笑道:“沒錯,我就叫王笑媚,媚娘就是我。”古鬆樹跟著也報了名姓,問起彼此年紀,王笑媚長了他兩歲,便道:“你得叫我姐。”古鬆樹道:“我媽比我爸大兩歲,我後媽比我爸也是大兩歲。”王笑媚笑道:“照這意思你還真的非我莫屬了。”古鬆樹傻笑了幾聲,心想:我有“青梅”就足夠了。王笑媚站起身要帶他去後山林中散步,倆人說說笑笑好不開心。
歡樂的日子總是去得太快,走得悄然,三天三夜,他們二人每日或是煮飯燒菜,或是山間漫步,美人作伴,風景怡人,優哉遊哉,流連忘返,古鬆樹已是神采奕奕,精神抖擻,滿臉朝氣之色。離別的時刻總是那麼沉重,離別的氣氛總是那麼凝重,清晨,倆人甚至是沒說一句話,古鬆樹坐在床沿上,邁不動一個腳步,昨晚那襲似墨如蘭的睡衣,那身若隱若現的胴體,還有那雙熾熱的藍眸子,到現在都讓胸口憋得恐慌,可終究是憋住了,又過了好一陣,王笑媚終於走到房門口,幽幽地道:“快要遲到了。”古鬆樹“嗯”了一聲,跟在她身後一起出去上了車,王笑媚道:“鬆樹,你去哪?我先送你。”古鬆樹想了想,道:“你送我到那座橋上就行了,我在那坐車回去。”
車子在郊外的小道上呼嘯而過,開始古鬆樹還想記住路線,待轉過幾個彎腦子裏已是一片混亂,隻好放棄,心想:她幹嗎要住這麼偏遠的地方?不曉得我以後還能不能再見到她?應該向她要個電話號碼或者址以後可以寫寫信也好,嘴唇動了動,又硬生生地將喉嚨裏的話吞了下去,對自己的勇氣深表懷疑並懊惱不已,倆人一路無言,不知不覺到了小橋上,王笑媚靠邊停好車,車內一片沉默,古鬆樹忍不住輕輕地問道:“以後我們還會見麵嗎?”王笑媚笑道:“當然,我還要還你一條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