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朱素芳像往常一樣給古鬆樹發了信息,好長時間都沒有回複,還以為他可能在忙,隻是前麵幾天也是一樣的情況,今天想想總感覺很反常,眼皮老是跳,於是打了電話過去,卻一直提醒用戶在關機中,不免生起悶氣來:年輕人一隔得遠就容易健忘,也會把人忘得一幹二淨。隻好找個借口去問上官策,隻聽電話那頭問道:“朱總,有什麼事嗎?”
“哥,最近幾天小古總是不接電話,你有聯係過他嗎?”
“啊?是嗎?可能他忙吧,也有可能在邊境那邊不方便接電話,我前段時間還跟他聊過工作。”
“哦,但願如此,可是我怎麼老是心跳得慌。”
“你先別急,我現在就去問問再回你電話。”
朱素芳怔怔地看著電話座機,焦急地等待著鈴聲的響起,一直過了半個鍾頭,上官策才回過來,道:“芳妹,你不要擔心,我已經派人過去辦事處察看情況,再說小古也不是個毛孩子,沒事的。”朱素芳心裏踏實不少,也許真是自己神經敏感了。
過得三天,朱素芳接到一個陌生的座機電話,道:“喂,朱總,我是小唐。”
“你好,小唐,有什麼事嗎?”
“朱總,是這樣的,我到辦事處後並沒有看到小古,司機也說這段時間他沒有回來,後來我問董事長,他要我先暫替職位,不要跟你講,我考慮再三就偷偷的告訴你。”
“好的,謝謝你小唐,你做得好,一有消息馬上告訴我。”
“嗯。”
小唐平素跟古鬆樹很要好,他們在工作上互相激勵、學習,上次家裏有困難都是古鬆樹解囊相助,這次陰差陽錯的被叫到辦事處去他也沒有心理準備,找不到人,心裏沒底,隻好告訴朱素芳由她來想辦法。朱素芳聽後很震驚,冷靜下來作了個決定:不管有沒有事先報警,接下來再看事態發展的軌跡。警方很快出警過來公司裏調查作了詳細的筆錄,不想,這事驚怒了上官策,他急衝衝地來找朱素芳質問,道:“你為什麼不跟我打招呼就報警?”
朱素芳反問道:“那你為什麼要騙我?”
“騙你什麼?”
“古鬆樹都消失這麼些天了,你難道真的不知道?”
“我也是剛知道。”
“我不信。”
“信不信由你!你為什麼這麼在乎他?你看你的表情,他是你什麼人?啊?”
“他是這個公司的員工,你我都有責任在乎他。”
“嗬嗬,恐怕你還有私心吧,你能瞞得過我?”
朱素芳隻拿眼睛盯著上官策,她不能表露出一絲心理活動到臉上,反正已經報了警,何必要多費口舌,上官策見她不開口,冷笑道:“沒話說了吧?你別忘了,沒有我哪會有你的今天?”朱素芳冷冷地道:“這些東西我可以不要。”上官策走上一步用手托住了她的下巴,皮笑肉不笑地道:“你要這麼說,徐鐵雄就真的有可能找不到了。”朱素芳嘴角抽搐了一下,心在隱隱作痛,冷冷地道:“你不用要挾我,這次報警對你又有什麼影響?難道你有見不得人的醜事?”上官策嗬嗬一笑,道:“我看你才有吧,麵不改色,行啊,總之,你以後有什麼事都要經過我同意,包括私事。”說罷,甩門而去。
粵城警方已經立案,消息很快便傳達到萍城,白玉龍臉色凝重,他懷著僥幸的心理再次確認了一遍,於是向父親作了請示去月半灣了解情況,先到鎮上政府跟賈權說明來意,和賈權帶著民警一起回村裏了,到了古家將事情一說,秦桂英“哇!”地一聲哭開了,楊詩雨也驚嚇得成了一個淚人,古建國抽著老煙杆顫抖著點了幾次火都沒點著,古仁問道:“咋個回事?一個大活人平白無故的就消失了?”
賈權道:“我也是剛得到消息,現在一切都還冇有確定,說不定冇得事呢。”
白玉龍道:“是啊,叔叔不要擔心,我一定會給你答複。”
古仁道:“那你們現在馬上就派人去粵城查,不管是不是真的都要過去眼見為實。”
賈權道:“這事我還得跟上邊請示。”
古仁突然大聲吼道:“你不是鎮長嗎?這點能耐都冇得?我隻有一個兒子,你們要是不方便,我自有法子。”
賈權急道:“老古,你這是咋個意思?辦案子又不是兒戲,得有耐心。”
自從當上鎮長後,賈權回村裏的時間越來越少,他覺得近來古仁整個突然像變了個人似的,身上那股優雅、沉穩的氣質仿佛憑空就消失殆盡了,好像又回到了曾經那個粗俗的泥腿子莊稼漢了,衝動易怒,混不吝的模樣,也可能是因為太激動而造成的罷。
這時左鄰右舍也漸漸地聞聲趕來,聽到消息都在議論紛紛,惋惜不已,左鄰右舍不斷地勸慰古家別太傷心,這時李生財慌裏慌張地擠了進來,道:“丫頭不見了,找不到了。”大家一聽都散開幫忙去找李曉紅,在四周又喊又叫地找了一陣,李曉濤恍然大悟,道:“我曉得姐姐在哪,一定在樹上。”李生財和江翠蓮一聽丟下眾人跑了過去,他們知道上次女兒鬧過一回,跑到那棵大樹底下抬頭一望,李曉紅果然在上麵,這次爬得更高,幾乎到樹頂了,上麵風大,吹得樹葉嘩啦嘩啦響,真是險象環生,李曉紅坐在橫著的樹幹上,雙目無神,麵無表情,她得知古鬆樹出了事,想也沒多想就躲到這棵樹上來悲痛欲絕,天塌了,還要咋個活?李生財急得團團轉、跺著腳,央求道:“祖公老子,你咋個又爬上去了啊?你想嚇死我嗎?求你了,快下來吧。”大家陸續地圍了過來,江翠蓮看到賈權一把鼻涕一把淚地道:“鎮長,你們快想想辦法呀,這要是掉下來可不得了啊。”賈權叫他們倆口子先冷靜下來,和幾個民警在下麵唾沫橫飛地做起了開導工作,李曉紅根本就沒理會,無動於衷,白玉龍正想撒個謊說古鬆樹隻是在國外辦事,手機沒費什麼的理由,這時隻見有個人在爬樹,卻是賈光宗麻利地一個勁往上爬,這可把賈權夫婦急出汗來了,直喊伢子當心啊,賈光宗終於爬到了李曉紅的身邊,小心翼翼地坐了下來,道:“妹子,我陪你。”李曉紅沒有反應,目光呆滯,喃喃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