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大鵬將包間裏鬧事的一夥人全部都抓上車,那個被白玉龍踹暈過去的老男人此刻也醒了,摸了摸額頭,罵道:“媽了個巴子,老子饒不了他。”見身邊的人都不吱聲,又叫道:“搞什麼鬼?啞巴了?”他還以為是在自己的車裏耍威風,這時視線恢複大半,車裏的情況才看個明白,支吾了一下,問道:“警...警官,這是怎麼回事?”還是沒有人理他,老男人知趣地而又不甘地吐出一句話,道:“喝完茶你們就得送我回來。”到得警局,王大連也得知了消息,特地趕過來察看情況,白玉龍受了傷,可不能有個三長兩短,白霑渝在監獄裏活得好好的,日後可說不準啊,留一條方便之路總是要得的,進來一見到這個老男人就問道:“黃總,您這是?”這位黃總幾年前就認識王大連,因為白霑渝有個發小兄弟姓夏,名斯昌,現為閩城巨賈,手底下的集團涉足多個領域,黃總就是在裏麵做事,王大連跟隨白霑渝左右多年,這些重要的人物自是常有接觸,這時見他頭上還腫著一個烏青的肉包,甚是奇怪,黃總一看是他,沒好氣地道:“王局長,您這的茶太淡了。”
“請黃總如實相告,我會秉公處理。”
“你說,我好不容易來趟萍城,跟朋友喝喝酒被莫名其妙的踹一腳,又被莫名其妙的請到你這來,你們是這麼盛情迎客的嗎?”
“抱歉,黃總,我會查清楚。”
王大連要大鵬說明一下當時情況,大鵬一五一十地如實反映,又是白玉龍惹的禍,王大連深感頭痛,催他們回來對質,楊詩雨經過及時醫治此刻已無大礙,但是渾身無力,南宮玉鳳和端木美紅便留下來照顧她,白玉龍獨自回到警局,王大連見他頭上纏著紗布,兩敗俱傷,看來這回要當和事佬了,問道:“玉龍,你為什麼要踢傷這位先生?”
白玉龍冷冷地道:“一把年紀還占小姑娘便宜,她都能叫你爺爺了。”
黃總惱羞成怒,道:“你別胡說八道,哪隻眼睛看到我占便宜了?她在上班,我是客人,她服務,我掏錢,天經地義,喝酒也犯法?”
白玉龍輕蔑地笑道:“哪有強迫人家到懷裏喝酒的呀?”
黃總叫道:“是你衝進來把她嚇著的,我好心護著她,你看看這,”用手指指著腦袋上的肉包,道:“你看看,多狠呐,要不是我護著她,你這一腳就要踢到小姑娘的身上嘍。”
白玉龍見他如此厚顏無恥、強詞奪理,便不再說話,隻拿冷眼相待,王大連此時也知道個大概,尋思著該怎樣打圓場,佯裝嚴肅地道:“白玉龍,你跟我先在這站著。”又道:“黃總,來,借一步說話,這邊請。”於是,帶著黃總進了辦公室。
大鵬吐了吐舌頭,道:“龍哥,你放心,要罰我陪你一起罰。”白玉龍笑道:“你少拍馬屁了,我年紀比你小呢,放心,我會幫你追大美人的。”大鵬一臉傻笑,道:“說實話,今天我也打得過癮。”白玉龍有意嚇他,嚴肅地道:“可能有後台,我們惹不起。”大鵬聳了聳肩,道:“打都打了,我無所謂。”白玉龍豎起大拇指,加重語氣道:“官——誒——?”隻見大鵬不屑地脫口而出,道:“人生得意須盡歡,哪管他人瓦上霜。莫使金樽空對月,隻需有奶便是娘。借問鳳仙何處有?忽聞人後有暗香。可憐豆蔻農家女,疑是又逢青眼狼。”又道:“我打的就是青眼狼。”正義凜然,義正辭嚴,還帶有說唱節奏感,白玉龍口張得老大,眼瞪得老圓,不禁拍案叫絕,道:“大鵬,帥呀!哎呀呀,你小子還有如此文采,學生有禮啦。”
這邊倆人正在沒邊沒際地侃大山,王大連帶著黃總從辦公室出來了,倆人趕緊收起俏皮,一本正經地等著挨訓,哪料到畫風突變,黃總一把拉起白玉龍的手,心疼地道:“白警官,哎呦,玉龍,你腦袋還疼不?都是我不好,我的錯,我該打,打得好,打得好。”咦?咋個情況?白玉龍和大鵬大眼瞪小眼,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黃總又道:“玉龍,我代你夏伯伯來萍城看望你父親,我們兩個不打不相識,你不要怪我,對不住呀。”白玉龍方才明白過來,夏斯昌他認識,這個黃總可不曾見過,但是想想在那包間裏的情形怎麼忍得住?既然有這麼層關係,隻好化幹戈為玉帛,算了罷。白玉龍尷尬地笑了笑,王大連又和了一團稀泥,笑道:“都是誤會、誤會,晚上大家一起吃個便飯。”他巴不得息事寧人,白玉龍經常越級找上門來,這些瑣事煩得很,案頭上的文件都長草了,白玉龍並不想敷衍飯局,心裏想的都是楊詩雨在醫院的情景,隻是隱隱中感覺到黃總來看望父親不是那麼簡單,暫且強顏歡笑、舉杯作賀罷。
第二天,白玉龍早早起來買了雞湯給楊詩雨送去,有兩個好姐妹陪著她住了一晚,此刻已無大礙,見到熱氣騰騰的雞湯,仨人都是口中生津,迫不及待,津津有味,白玉龍看到楊詩雨氣色不錯,樂嗬嗬地在一旁直說慢點喝,小心燙著。忽然楊詩雨“哐”地一下放下碗,急道:“我媽,我媽...快去找我媽。”原來秦桂英跟著女兒住在出租屋裏,楊詩雨每天下班都會回來給老娘送吃的,昨晚沒有回去,自是擔心得不得了,端木美紅問道:“小雨,屋裏有吃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