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浩賢斟滿兩大碗,笑道:“幹了!”麻憲猶豫了一下,說道:“左護法不是滴酒不沾嗎?兄弟我不勝酒力,這麼個喝法一杯就倒,何況是一大碗。”鄧浩賢哈哈笑道:“好,君子不強人所難,我先幹,您隨意。”麻憲心裏罵道:“奶奶的,一個下酒菜都沒有,叫老子怎麼下喉。”見他果真一口悶了,氣勢上便虛了幾分,隻好強作姿態喝了一大口,火辣辣的喉嚨冒煙,一下上臉紅到脖頸子,鄧浩賢又給自己倒滿一碗,笑道:“第一碗,久別重逢,第二碗,兄弟情深,來,幹了。”麻憲不太高興,又不能不給麵子,極不情願地喝了第二口,嘴中噴火,搶著說道:“夠了,喝酒兄弟認輸,談正事。”
“有話直說,咱都是爽快人。”
“我這次來是奉左…少教主之命,他要屬下給你捎個話:為什麼失聯?”
“誤會,絕對是誤會!我對教主忠心耿耿,哪能做出如此大不敬的幼稚行為?大山裏沒信號啊,我又不敢下山,日夜盼著兄弟們來拯救我於水火之中,這不,見到麻堂主我心裏熱乎乎的,隻差沒掉眼淚啊。”
“狡兔三窟都不如你,我們找你找得好辛苦,可把你找著了。”
“你們是怎麼知道我在這的?”
“誰叫你左護法頭頂七彩雲霞呢?金燦燦的,大老遠就晃眼啊。”
“麻堂主在笑話我,來,兄弟喝酒,我們這窮山惡水,隻有酒喝。”
“奶奶的!鄧浩賢,你別跟我裝瘋賣傻,我坐這裏是給你麵子!你要知趣把人交出來,跟我去見少教主認罪。”
“兄弟,連你也認為我欺騙教主嗎?要不是武強叛變,我早就把白玉龍送下山了,都是他害的,害得我們天龍教成了眾矢之的,害得我進退兩難,現在警察的槍口對著我,教主的鍘刀也橫在脖子上,你說,要我怎麼辦?換了你會怎麼做?冤死了我。”
“白玉龍在哪?還有古鬆樹,把他們交給我。”
“放心,白玉龍吃香喝辣,好得很,至於古鬆樹這個人,我不知道他是誰。”
“你先把白玉龍放出來打發那幫差佬,隻有解除教主的心結你才有活著的希望。”
“怎嗎?你要殺我?我背了這麼大的鍋,你們不去找武強,反而要除掉我這個元老功勳?麻堂主,得饒人處且饒人,我的下場說不定就是你來年的結局。”
鄧浩賢這句話刺中了麻憲的症結,他也沒把握以後會不會落得如此下場,臉色稍微和善不少,說道:“武強的事教主自有指示,眼下最重要的是盡快讓那幫差佬轉移視線,這個要害不需要我來提醒你吧?”
“粵城那件事可不是我的餿主意,弄巧成拙,這個鍋我不背。”
“我不管這些,今天來這的任務就是把人帶走,你看著辦。”
“少教主也來貴城了?”
“他在等你表態。”
“我要親自見到他。”
“奶奶的,鄧浩賢,你早就被教主撤了職,別不知好歹跟老子擺譜。”
“麻憲,你算什麼東西?老子跟老教主打江山的時候你還沒斷奶!教主見我還要給三分薄麵,輪不到你他媽在老子麵前吹胡子瞪眼!你想對我動手嗎?”
梅良星可沒交待內部火拚,萬一擦槍走火麻憲承擔不起這個責任,不能硬來,暫時穩住他。當下麻憲嗬嗬一笑,說道:“兄弟我也是有責在身,一時激動,見諒、見諒,等下叫人向少教主稟報,咱們坐下來喝兩杯,遠道而來,總得上幾個好菜吧?”鄧浩賢也不敢把事做絕,順勢說道:“早說嘛,剛才老伯送來的新鮮蔬菜味道美極了,還有野豬肉,我叫人馬上給兄弟們做,來,來,叫大家都進來,多搬幾張桌子,大夥兒喝個痛快。”局勢得到了緩解,人也舒服多了,畢竟自個教內兄弟,矛盾可以慢慢化了。吃到一半,鄧浩賢忽然說道:“武強約了咱去談判,麻堂主覺得妥不妥當?”麻憲問道:“他跟你談什麼?”
“白玉龍。”
“關他鳥事?”
“你忘了他現在的身份?”
“一個叫花子有什麼好惦記的?這哪跟哪呀,請明示。”
“他現在是屈道儒的人,當然要獻殷勤。”
“丐幫來攪這趟渾水,理由?”
“這就是我的疑問,也許能談出點有價值的東西來,麻堂主是否願意一道前往?我相信教主也感興趣。”
麻憲心一動,剛來貴城不久,堂主的位子還沒坐穩,需要表現的機會,若是破解了武強叛變這個謎團,在教內定能增加不少印象分罷,主意打定,笑道:“我來此的任務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