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該不該繼續問,橫在她們中間這麼多年的分別,已經生生造就了“陌生”這兩個詞。她隻好看著紀紀傻笑。紀紀見狀往她身邊靠過來,然後抓住她的雙手,俏皮地眨眼:“比你家那位好。”
她立刻咕噥:“蘇蘇也很好。”
“我可沒說他不好。”
“姐夫叫什麼?”
“陸言。”
“哦,好名字。帥嗎?”
“帥。”
“嘻嘻嘻,姐你護短。你小時候也這麼護我。”
紀紀卻突然不笑了,聲音低下去:“對不起。”
夏夏一怔,第一反應是當年爸媽離婚時期發生的事,她不自然地笑笑:“沒事啊!反正本來她就喜歡你,我跟著爸爸也很好啊!爸爸可疼我了,什麼都給我買最好的,從來不讓我吃虧!”
紀紀看著她大大咧咧的樣子,和小時候分毫不差,不自覺相信了她的話:“爸爸總是很疼我們。他偷偷來看過我幾次,每次都問我想要什麼,然後買下最好的給我。”
“哦。”她沉默半晌:“那個……她給你找新爹了嗎?”
這個問題她第一次問起來,以前幾次和紀紀短暫的交流,她幾乎都是逃避似的匆匆結束通話。可是爸爸都曾偷偷去看過紀紀,她卻從來沒有來過看自己。夏夏突然覺得很不開心。
紀紀拍拍她:“找了,我們還有個小弟弟。”
紀白夏臉色一白:“我沒有弟弟!”
“夏夏……”
“紀白夏。”蘇寧杭的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帶你姐過來吃西米粥。”
夏夏聞言回頭,不小心直視進他的眼睛,裏麵冰冷一片沒有一點感情。她失神,好久才笑著抓起紀紀的手:“姐,我們去嚐嚐蘇蘇的手藝。大老板居然會煮東西,真是稀奇。”
“他沒有給你煮過東西?”紀紀驚訝地問。
“從來沒有!”
“那是因為你今晚才搬來寒舍。”蘇寧杭站在遠處淡淡地笑,不溫不惱的模樣:“你會來我這,我天天煮給你吃。”
蘇寧杭前麵那句話的發音很是奇怪,夏夏一度聽成:“你回來我這,我天天煮給你吃。”
“才不!”她吐舌頭。
蘇寧杭笑笑沒說話,一旁的紀紀的臉色卻有些蒼白,朝他微微一笑,然後再沒抬頭。
紀紀呆了一個星期,紀白夏被蘇寧杭特許不用上班。既然老板都發話了,自然沒有人有異議。夏夏趁機帶著她到處吃吃喝喝,還帶她去她的學校逛。去逛校園的那天傍晚,兩人從步行街吃完小吃出來。夏夏滿意地打著飽嗝,同時鄙視紀紀:“姐你好沒用,隻吃這麼丁點兒!”
紀紀笑笑沒說話,眸清似水靜靜看著眼前樹影下的大道,夕陽下的學校染了層淡淡的金紅,樹頂上更是仿佛在發光。遠處的教學樓剛好響起下課的鈴聲,三三兩兩有學生從裏麵出來。她看了半天,突然開口:“夏夏,我沒有上過大學,覺得好羨慕你們。”
夏夏倒是沒料到她會來這麼一句,下意識接話:“其實上大學也不一定好。我就覺得很多時間是在浪費生命啊!”
“身在福中不知福。”
“還好啦!姐你這樣也挺好的!但是,為什麼不上大學?你的成績一直比我好啊!”
她宛然一笑:“高考那年遇上了陸言,為了他沒有參加高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