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看上去凶神惡煞的，都用手指指著我，並大聲叫嚷著：“臭小子你找死！信不信我幹死你！竟然敢打我的兄弟！”
尤其剛才被我打的硬漢，他就像一個暴怒的狗熊，把我逼到了牆角。
我逞著強，挺直了身子。即使心裏怕得要死，我也不想露出半點怯意。但是如果真的打起來的話，我估計撐不了兩分鍾。
我的大腦飛速地旋轉著。現在也沒有武器，兩拳難敵四手。我縱使再有能耐，在這麼狹窄的空間裏，也不是十幾個人的對手。況且我現在肚子有點餓，體力不支。
如果我今天不拚個魚死網破，不死也重傷了。所以我不能在考慮後果了，考慮後果的後果就是自己吃虧。
我定睛一看，人群之中隻有一個人沒有站起來，坐在原地氣定神閑，正是那個鬢角發白的老者。
他仰天大笑，然後對我說了一句：“小夥子第一次進來嗎？這麼不懂規矩。”
聽到他的笑聲，其他人都停止了動作，也不吭聲了。
我也冷笑了一下，強硬又有些感性地說道：“我不管你們有什麼規矩，反正我窮途末路了。我在外麵已經被人害得夠慘了，不差你們這點事。但我也不是慫人，大不了咱就拚個你死我活。我連死都怕，誰他媽不服，就過來跟我死磕吧。”
說著說著話，我一點點發起了狠，瞪大了眼睛看著他們一個二個的。連我自己都感覺到了，我的眼神中射出了殺人的目光，被我掃過的人無比後背發涼。
正所謂老實的怕硬的，硬的怕狠的，狠的怕不要命的，我這麼一發狠，竟然把這些人都給震懾住了。
他們雖然也狠，長得也凶神惡煞的，但是更像是裝出來，隻想教訓我而沒想殺死我。或者說他們根本就沒想動手，隻想嚇唬我，讓我服從他們。
而我壓根兒沒有裝，我早就對未來失去了信心，甚至沒進看守所的話，我也有可能找個大樓直接跳下來。人一旦起了殺心，其實在眼神中是可以看出來了，相信這些人也都看出來了。
現場一時間陷入了鴉雀無聲中，我再一次把我的目光聚焦在那個老者身上。他一看就是個老江湖了，應該摸透我此時此刻的心理，一雙眼睛如同鷹眼一樣的犀利。
老者坐不住了，緩緩站了起來，臉色大不如剛才，看著我慢悠悠地說：“小夥子，無論在什麼地方都有服管，否則你隻會越混越慘。”
我突然神經質地一笑說：“混？我從來就沒想混過，你還是省省吧。覺得我不服管是嗎？來吧！咱看誰磕得過誰。”
這時，站在我旁邊的硬漢突然給了我的脖子一巴掌，並大聲喊道：“你他媽怎麼和我老大說話呢？”
我冷不丁地挨了一擊，心情非常不爽，緊跟著，狠狠地給了硬漢一個反抽，差點就把他抽翻過去。
一時間，剛剛鎮定下來的人群又開始叫囂，但都沒有誰敢衝到我勉強來。實際上他們都是慫人，無非仗著人多，一點一點的得寸進尺罷了。
他們跟我叫囂，我也不慣著他們，隨機拉出來一個人，一手拽著他的衣領，一手按著他的頭往頭上撞。
隻聽巨大“咚”的一聲，不知道的還以為腦袋被撞爆了似的。隻見他慘叫了一聲，然後癱軟地倒在了地上。天靈蓋上撞了一個窟窿，鮮紅的血潺潺流了下來。
其他人可能誰也沒有想到我這麼狠，均都嚇得呆在原地膛目結舌地看著我。
那個老者再也按捺不住情緒，吊著他的三角眼虎視眈眈地說道：“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不要以為我們真不敢動你。”
說完這句話，他用眼神指了指木板的下麵，說道：“這下麵有四把刀，如果你真想死磕的話，你活不過今天晚上。”
硬漢突然插話說：“老大你不說我還忘記了，等我把刀拿出來砍他！”
老者一伸手，對硬漢喊了一句：“你閉嘴！”
硬漢倒是也很聽話，不再言語。
這時候我稍微挽回了一點局勢，理智遂恢複了一些。我知道老者是給我台階下，於是用手摩擦了一下臉，端正心態看著說道：“那你說怎麼著吧。”
老者往前走了一步，站在人群中間，也看著我，眼睛一眨不眨地說：“我叫王天，道上兄弟給我麵子，叫我一聲天王哥。我已經金牌洗手很多年，你可能不認識我。隻希望你能明白，讓你脫衣服不止是這個號子的規矩，而是整個看守所的規矩。如果你真不服從的話，你必須把整個看守所的人打倒，然後規矩就可以由你定。但是如果你打不倒的話，就很難再挺著走出這個看守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