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識還處在混沌之中,記憶都是碎片化的,這邊一條胳膊那邊一隻腿的。就像一個剛出生的新生兒一樣,我懵懂地看著眼前的陌生的世界。
以我這種情況,其實跟新生兒也沒什麼區別了。
那個老醫生看著我感歎地搖了搖頭:“他能活下來,簡直就是奇跡啊。”
然後那個中年男人說道:“行了,醫生您去休息一下吧,這裏留我陪著他就行了。”
老醫生點了點頭,然後摘下了口罩,走出了我的視線。我隱約聽到房門關閉的聲音,應該是那個老醫生出門了。
中年男人注視了我許久,輕輕問我:“你感覺怎麼樣?渴不渴?餓不餓?”
如果擱平時的話,我肯定把這個人當成基佬,但是他一點也不像,而且氣質優雅,特別想讓人接近她。
我想回答他的話,但嘴巴像是喝醉了似的,無比吃力,都瓢了:“你,呃,你是誰?”
中年男人微微一笑,自我介紹道:“我叫諸閑。”
諸閑?怎麼聽起來那麼耳熟呢?我搜尋著大腦深處的記憶。
對了!我突然想了起來!如果有力氣的話,我都要拍我的腦門了。諸閑,不就是蘇姍姍的舊愛嗎?
我又仔細觀察了一下諸閑的樣子,那長相和氣質以及言談舉止,沒錯,跟蘇姍姍講的一模一樣。
可是他怎麼會跟我在一起呢?我這又是在哪呢?之前發生了什麼?
一時間,我的腦子裏出現了一大堆問號。
於是我也不顧諸閑在不在身邊,就當自己還在做夢。我的大腦飛速的旋轉著,努力把那些碎片化的記憶拚到一起。
之前的之前,在我暈倒之前......
我被劉僮追殺、陷害,然後在三門總部被警察給抓走了。後再在監獄裏麵認識了一幫兄弟,還跟一個硬漢打了一架,我擊倒了他。再後來,還是在監獄裏麵,還是跟天王哥及等眾在一起時,出現了一個白麵年輕人,他是來殺我的,幾招之內就把我給打倒了,再往後的記憶就沒有了。
我想起來了,我什麼都想起來了,難道我不應該是已經死了嗎?
我突然又想起來暈倒之前白麵年輕人的話,他說隻能幫到我這裏了。所以他肯定是殺我的時候動了惻隱之心,給了我一個死而複生的機會。
他好像還說了句什麼假死,也就是說,他故意把我打成假死,回去也好交差?
明白了,我什麼都明白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出現在醫院也就不足為奇了。我隻是搞不懂,諸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而且還對我很客氣的樣子。
我跟他完全沒有交集,難不成是因為蘇姍姍吧。
想到這裏,我的思緒也梳理的差不多,遂又睜開了雙眼。歪頭四下看了一下,並沒有發現蘇姍姍的身影。
諸閑還優雅地坐在我身邊,對著我說笑不笑,總之模樣看上去非常親切,並且特別關懷的對我說:“你剛剛恢複,還是盡量少動彈。”
他的氣場足以碾壓我,我有點不好意思,也對他客氣地笑了笑說:“久仰大名,您怎麼在我的這裏呢?”
諸閑微微低了一下頭說:“是打電話姍姍讓我來的。你在看守所裏被一個鷹眼的殺手打昏了,當時所有人都以為你死了。你進號子時填的家屬聯係人是姍姍的吧,警察聯係了姍姍,讓她來領屍,姍姍悲痛欲絕,而且也出不來,實在沒有辦法就聯係了我。我見你雖然沒呼吸了,但身體還沒有涼,就把你送到了這家最好的醫院,醫生死馬當活馬,才算把你搶救回來。”
“原來是這樣啊。”我感歎一句,忙問:“姍姍現在在哪裏呢?”
諸閑說:“她在三門,但是因為你的事,她被撤職了,現在幫不上什麼忙。你的處境實在太危險了,所以她托我照顧你一段時間。”
唉!我覺得自己太失敗了,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還得讓女人來保護自己,況且找得還是舊愛。
想了一些有的沒的,我又問諸閑:“你怎麼照顧我,劉僮擺明要整死我,你鬥得過他嗎?”
未料到,諸閑竟然不屑地笑了一聲說:“鬥不鬥得過,你將來就知道了?我知道你是個人才,所以我希望你能跟著我幹。”
給自己的女人的舊愛幹活,估計擱誰誰都不樂意吧。但是他說得挺好聽的,而且我也沒有更好的選擇了,於是我想先試探一下他的實力:“你的意思是讓我加入綠林幫?”
諸閑輕輕搖了搖頭說:“可能你還不知道呢吧,嚴格意義上說,我現在已經不屬於綠林幫的人了。”
我突然想起來劉琪之前告訴我的話,便直言說:“你是不是自立山頭了?”
諸閑也不藏著掖著:“算是吧,其實之前我就不算綠林幫的人了。很多人以為我厭倦江湖爭鬥,實際上,我隻是和幾位大哥意見不合罷了。因為我隻喜歡精英,不喜歡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