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給蘇山搬來一個真皮椅子,蘇山便坐在了我的對麵,也不看我,自顧自地從中式上衣的口袋中取出一根雪茄叼在嘴裏。
又有人來給他點燃雪茄,他深吸了一口,依舊不看我,簡單地問:“你想說什麼就說吧,不要浪費時間。”
還有兩個人一進門就來搜我的身,搜得特別仔細,甚至連我的車鑰匙、手機都給拿走了。
我看了看四周的人,說道:“有些事比較私密,建議無關的人回避一下。”
蘇山頭也不太抬:“照他說得辦,這個辦公室隻留我和李清兩個人就行了,沒有我的指令誰也不許進來。”
他一下完令,在場的人迅速走出了辦公室,並關好了房門。
待氣氛沉靜下來,我點點頭,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娓娓道來:“我在三門任期期間,自認為兢兢業業忠心耿耿,這點不知道蘇老有沒有意見?”
蘇山言簡意賅地回答:“沒有。”
我繼續說:“好,那我和蘇姍姍女士自由戀愛,並沒有影響到正常工作與秩序,這點蘇老有沒有意見?”
蘇山抽雪茄的嘴停了下來說道:“有意見,姍姍肩負著家族與集團的命運,注定要舍小家故大家。畢竟三門風雨十幾年,不是過家家那麼簡單,想必你也懂。她年歲不算大,這些觀念還沒有成型,所以必須有過來人的幹預。”
我笑笑說:“我懂,但我聽說蘇老包養情婦,請問這根家族與集團的命運息息相關嗎?一個人的七情六欲跟家族與集團的命運有絕對的關係嗎?您都有感情甚至說生理上的需求,更何況蘇姍姍呢,一個正逢花信年華的女子。”
自從聽到我說“情婦”二字,蘇山愣了一下,臉色明顯有點不對了。揣思了一小會兒才繼續說:“男人和女人不一樣,男人的思維更偏於理性,我的確有情婦,但可以分清楚利弊。女人較男人想比太過感性,長期走下去容易失重。”
我用力地搖了搖頭說:“那隻是你的猜測。再說了,既然你知道女性過於感性,為什麼還要把這個擔子交給蘇姍姍,你覺得這樣做對她公平嗎?”
蘇山說:“我沒有強迫她。”
我說:“洗腦也是一種耍流氓的方式。”
蘇山攤了攤手,不為所動。
我繼續說:“那我們暫不提這些。你是一個過來人,相信你也明白仁義道德的重要性。你心裏明白我和劉僮孰是孰非,但就因為劉僮知道你的一些底子,你就選擇犧牲我的清白與性命,你覺得這樣合適嗎?”
這一次我算是把蘇山問住了,他依舊沉默以對,但是他明顯比之前焦慮了,抽雪茄的頻率快了許多。
我不想給他緩和地機會:“現在我也知道了一些你的秘密,所以你選擇來見我。你知道我要跟你談條件,所以談不攏的話八成會殺了我,你的身上肯定帶槍了。如果滿足不了我的條件,就一槍殺了我,對不對?”
蘇山微微一笑,斬釘截鐵地說:“對!”
我很滿意他的直爽,笑說:“其實我真的有條件,就一條,不要再插手我和蘇姍姍的事。這個條件相信不難吧,你既不用擔心我把你的那些事說出去,也不用殺了我多背負一條人命。”
蘇山看樣子是心動了,問我:“你怎麼保證說到做到呢?”
我說:“我現在卻是保證不了,但你信不過我隻能說你自己心裏有鬼。信義是做為一個人最應該有的風範,也是一個組織最基本的標準。三門能發展成今天這個規模,相信也是緣於這兩個字。但是這些年劉僮在內部為非作歹,你卻為了自保視而不見,背棄了這兩個字。當你背棄的那一瞬間,三門就已經在走下坡路了。我隻能告訴你,我絕對不會背棄,除非你先來害我。再說了你是蘇姍姍的哥哥,背棄你不就等於背棄她了嗎?”
蘇山在煙灰缸裏碾滅了雪茄,歎了一口,起身走到窗邊,看著遠方的風景,久久才說道:“好吧,這場較量你贏了。我可以不插手你和蘇姍姍的事,但也請你不要插手三門的事。當然你也要記住你說得話,不要背信棄義,如果你真說出去的話,我會親手殺了你。”
聽到他不插手我和蘇姍姍的事,我差點就心花怒放了。但在蘇山麵前,我壓抑著沒有表現出來,隻淡然得笑了笑。
但從另一個角度看,這個老頭子為了自己那些醜事不敗露,再一次把自己的妹妹給賣了。
蘇山又轉回身,看著我繼續說道:“還有,別以為你錄個音什麼的我就怕你了,警察現在根本就不認這些東西。”
我依舊笑了笑,沒有說話,如果真沒用的話,你為何要答應我的要求呢,何必在這放馬後炮呢?當然以大局為重的話,他的做法肯定是對的,什麼事都得講究圓滑,太強硬隻會給自己斷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