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地界兒王寅虎再清楚不過,他發現這小子鑽進了死胡同,那茶爐房隻有一扇門,還是通往廁所的,他不信江小魚敢從廁所的便池裏爬出去。
現在,他清楚地看見江小魚走投無路。於是他肥掌一揚,那支雜色軍便停了下來。
把奧尼馬的黑色風衣往後一甩,吐掉了咬在嘴裏的煙蒂,然後冷笑了幾聲——這是黑社會大哥表現風度的特有方式,所有港台電影裏都是這麼拍的。他臉上保持著得意的冷笑,慢慢地站在牆根的江小魚。
“小子,手挺狠啊!溜得也挺快,看來是練過,怎麼樣,今天就讓我這些兄弟們陪你玩玩兒?”
言語之中充滿了得勢後的輕蔑、陰冷。
他完全沒意識眼前的危險,走到江小魚的麵前,也許還想表達點什麼,諸如“你小子活得不耐煩了,敢在太歲頭上動土”之類的經典台詞。
按理說,王寅虎這會兒的心還是虛的,剛才和江小魚在走廊過招,人家根本就沒拿自己當根蔥,轉眼間就敗了個一塌糊塗。可是現在,有這麼多弟兄在場,他決不能提剛才的糗事,還得拿出點人前立棍的豪氣,在氣勢上用點策略。
江小魚是個啥人?打蛇隨棍上、說胖就喘的人。這機會他能放過?
要是王寅虎遠遠站著,指使這些拿著五花八門兵器的小弟們一擁而上,江小魚就是八臂神童也是枉然,好漢難敵四手、好虎架不住群狼啊。可就偏偏著王寅虎是個不知死活的主兒,竟然是大大咧咧、目空一切就走了過來。
這個好一個機會,要是錯過就不是他江小魚了。
此時的江小魚,根本就沒有心思去聽他說什麼。他隻是偷偷地斜眼瞥了一下王寅虎,估準了兩人的距離,然後突然爆發,猛虎下山般向前一躍,整個身子騰空而起,還順手拿起了手邊的開水瓶,靠,怪不得前麵沒了路,原來們的左邊就是茶爐房,門衛同誌為了防備有人使壞,這才將幾個暖水瓶放進大廳裏麵放心地放水去了。那些暖壺整整齊齊地擺在一張木桌上,江小魚是唾手可得。
暖壺裏裏麵的存貨在空中拉出一道連貫而優美的瀑布——江小魚拿起的,是一隻剛打完開水的暖瓶。他將一整瓶開水,全向王寅虎潑了出去,起身、開瓶、撒水,動作一氣嗬成,速度之快,幾乎無人能躲。
更讓現場的觀眾目瞪口呆的是,那瓶開水,就像被施了魔法一樣,幾乎沒有一滴浪費在地上。那一瓶攝氏93。8度的開水從王寅虎烏黑發亮的光頭順流而下,從後腦勺到脊背,從腦門一直澆到下巴。
有些明白人該問了,開水不到一百度叫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