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十年後的再離別(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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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們離開晚上用餐的中式餐廳,走到電梯口才發現,原來整個酒店的大堂都已經明顯暗了下來,樓下除了前台處很明亮,就還剩咖啡廳隱約的燈光,整個酒店已經處於半睡眠狀態了。

當電梯把我們運送到了酒店的首層,我和鄭睿並肩向酒店大門走去。這時間裏我們幾乎沒有開口,任憑時間悄然流失。咖啡廳雖然沒有打烊,但是已經沒什麼客人在了。咖啡廳前麵,有一條人工造的小渠,在跟堂姐來的時候,我竟然沒有留意到。小渠的水麵上蕩漾著幾片荷葉,荷葉周圍有小小的漣漪暈開來,水麵因為有水底的瓷磚反射上來的燈光,所以像被著了色。小渠的外圍,酒店的中央位置,正對著酒店前台的地方,有一架鋼琴,此時就像一個睡美人,在酒店的懷抱中睡得安穩。我能夠想象,如果我在咖啡廳裏,選了貼著人工小渠的位子就坐,看著渠中的荷葉和小魚,聽著紓緩優美的鋼琴曲,多麼的愜意和令人神往。

當我還在浮想,不知不覺跟著鄭睿的腳步已經走到了酒店門口了。

“你在這裏等我一下,我去車裏拿雨傘過來。”剛把話撂下,鄭睿就已經衝進了雨裏,將手裏提著的公文包舉過頭頂,用來擋雨。

我已經很久沒有痛痛快快的淋一場雨了,那種可以不用懂事,不必安分的青春年少,不用在意在別人眼中你會是個瘋子還是傻子,就好像自己就是一株植物,渴望得到雨水的滋養,在雨中保持緘默,聆聽整個世界。

但是今天,我想不是個適合淋濕的日子,我要像一個淑女一樣靜靜地等候。幾分鍾的時間,鄭睿回來了,一個人撐著一把棕色格子傘,從停車場方向慢悠悠的走過來了。

“雙人傘!”鄭睿走到了我的麵前,將傘打在了我的上方:“走吧!”

“恩。”我應了一聲,和鄭睿並肩,在一把傘的庇護下,向停車場走去。我似乎都可以聽見,我們的腳步踏在地麵上薄薄的一層水跡的聲音。風的氣味變了,夜幕的色調變了,心底開始有一種久違的熟悉的韻味在悠然蔓延開來。

我想起了,曾經為我打傘的男孩,那個說不許我躲在別人傘下的人,現在會不會在為其他愛的人打著傘?而現在為我打傘的男人,即將迎娶別的美麗的新娘。感覺他和他,是一起的到來,一塊的離開。來的時候,任他們當中的誰,我珍惜卻都沒把握;去的時候,任他們當中的誰,我都得難過卻瀟灑。我不知道,如果故事倒敘的發生、發展,如果知道故事最終的結尾是這樣,當初的我們,也許就會避免愛上與被愛上。但是,被愛過是幸福的,我很知足。

鄭睿的傘其實夠大,但是兩個人並排,況且我還有意保留一點距離,所以還是有雨水沿著傘簷落在了我的手臂上。鄭睿可能也意識到了,所以他盡量將傘打著偏向我這邊。我刻意控製的三五公分間距,還有鄭睿知道我的刻意,有意的舉動,似乎詮釋了我們之間整一個十年的空白。在今天的見麵之後,空白的繼續是必然,那是我們被推著走向不同的未來,那個沒有彼此存在的以後。

當鄭睿按了手裏捏著的車鑰匙,前麵幾米處有一輛車子的尾燈閃了兩下,我因此知道了接下去該走的路線。

鄭睿把我送到了車子靠右邊的車門邊上,一隻手繼續替我打著傘,另一隻手替我打開車門。整個過程,表現滿分過關,絕對的細心、周到、紳士。我在想,他對他的女朋友,哦不,是未婚妻,是不是也是這般溫柔體貼。

當我在副駕駛的位子上坐好,鄭睿關上了車門,然後從車子後麵繞過去,自己也坐到了車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