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出門,不用檢查物品,不想帶手機。不用消失,不用擔心被找到,不會被打擾。每當周期性沮喪又發作的時候,總是樂觀也掩飾不了的悲傷。這個時候,不需要眼淚的詮釋,不想要開導的力量,隻要一個人的時光,一個人的消遣。所有的難過與悲傷,終會被時間的手,抹去。
從家住的小區出來,一路逛蕩著,沿著人行道下的陰涼。就這樣漫不經心的走著,沒有目的,也沒有目的地。
不知道走了多久,不知道走了多遠,忽而不自覺的放慢了腳步。隻是因為聽見有人在問:“這個是什麼啊?”,有人回答:“鳥屎!”。“鳥屎還有紅顏色的啊?”“誰知道啊!”
我被兩個聲音扯住了腳步,因此回頭。看到街邊停著的一輛轎車,車子的顏色鮮豔好看。也看到了車子旁邊一個身材修長的男子在用紙巾拭擦車背上的鳥屎。旁邊還有一個胖墩墩的小朋友,抱著一隻可愛的貴賓犬。
我為他們停住腳步,他們卻不曾發現我為他們佇足。隻有那隻最通人性的小狗,正在用它無辜好奇的眼光看向我。隻有它知道,他們的世界裏,還有我。“鳥屎”“紅色的”。詞彙本身並不敏感特殊,會對我產生反應,隻是因為同樣的情形,類似的對話,曾經跟林靜,我們有過這樣一段小故事:
“咦,這個鳥屎怎麼是紅色的?”當看到別人的車背上一泡鳥屎,林靜幸災樂禍的好奇。
曾經的青春校園,我們總愛在校園裏,在大樹的庇佑下,悠閑自在的散著小步。那些擋了我們小道的,停在樹蔭下的車輛,總會因為樹上鳥兒起飛,有好禮相贈。
“噓,它來大姨媽了!”我總是非常樂意充當她的十萬個為什麼。
回憶隻是小小的一個片段,但是思想卻容易被潛移默化,產生一係列的很大的反響,並且沒那麼容易就此打住。
記得上學那會兒,有段時間,班級裏有股熱潮,大夥兒都在給自己以後的兒女取名字。特別是男生,各種搞笑的,亂七八糟的,不得讓人感歎,作為有思想的動物,人類的想法是多麼超前的偉大。記得鄭睿的最俗,他說他以後的孩子要取名叫鄭英俊、鄭美麗。這樣,他就可以是“英俊的爸爸”,他妻子就是“美麗的媽媽”了。諸葛浩川說給他以後的孩子取名叫諸葛亮仔、諸葛亮妹。這樣,他的兒子女兒就可以被人叫做靚仔、靚妹了。那時候,鄭睿還打趣道:不錯呦,這名取得跟諸葛亮還有點親戚關係!
響應這股熱潮,林靜思維拓展式地問我:你以後準備嫁給姓什麼的呀?
我說:嫁給姓夏的,再給兒子取名叫夏克(下課)!
林靜就說了:那再生個女兒,叫夏斑(下班)!
一拍即合,知我者,林靜也!同樣的,鄭睿也對我打趣說:可惜了,那你就不能成為“美麗的媽媽”了。
我當時還跟鄭睿強嘴,誰要當“美麗的媽媽”啊!還調侃他,說:“小心以後你給‘英俊’和‘美麗’找來一個醜陋無比的媽媽”。
鄭睿當時就跟我急了,說:“再醜也比你美上一千倍。不,一萬倍!”。
最後,也許還沒有到最後。總之,我沒有找到姓夏的如意郎君,鄭睿卻已經賢妻到手。將來,也許他們的孩子不會叫“英俊”和“美麗”,但是,他們的小孩一定會是“英俊的小孩”和“美麗的小孩”。
校園生活,時間上總有上限。我們總要畢業,也總會分別。在此之後的情況就是這樣:你走你的人行道,她擠她的公交車,我打我的Taxi。我們有各自的活法,各不相同,卻各自精彩。
林靜在高中畢業後去了國外,後來聽說嫁了個老外。想要關心她都隻有通過網絡,知道她生活很愜意,老公體貼,孩子聽話。偶爾也給我來一封電子郵件,這才讓我意識到原來自己也會被別人拿來想念。但是鍵盤敲出的隻字片語,我知道,有些客氣,終歸是客套。我有時間也未必去實踐,她可能也沒時間兌現。即便我還堅信:如果我想再瘋狂一次,她定會奉陪。但是看著她和她先生的溫馨甜蜜,她和寶寶的親密無間,以及一家三口的幸福美滿,我怎好意思充當一個破壞者,摻合到他們中間。隻有在這個時候,我才不得不頓悟:我們在一起走過的青春,就如同花開花謝,春來春去,所有的一切,終究抵不過逝水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