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承殤縱身一躍,平穩地落在懸浮於半空的華翎劍的劍身上,他並指如劍,直指洪流源頭處的鯰妖,華翎劍的劍柄處噴出一股氣流後,瞬間消失不見。
劍光呼嘯而至,花承殤隻與怪鯰數丈之遙。
“你是哪裏來的螻蟻,還不快閃一邊去,要是激惱了爺爺,連你也一塊吃了!”
怪鯰警惕地看了看花承殤手中的“木劍”,頓時感覺不妥,具體的卻又說出來,它也沒太放在心上,故輕蔑地調戲道。
“灑家自地獄而來,是個勾魂使者。你若知趣,就把肚裏的黃龍吐出來,灑家送你輕鬆上路。”花承殤不卑不亢,句句誅心。
“口出狂言,老子不把你修理一頓,就不在這赤沙江混了。”
“那是最好,多說無益,小爺現在就送你下地獄。
怪鯰嗔目切齒,也顧不得自己消化不良,凶猛地朝花承殤撲咬去。
“百花春禁!”
花承殤右手輕輕一揚,二指之間夾著的一張赤符飄飛出去,仔細一看,卻跟尋常的赤符有點不同,在它的右上角多了一枚太陽花印記。沒錯,這正是花家特製的符籙,把諸多祖傳秘術封印於其中,形成家族獨有的符籙體係。百花春禁作為花家最有名的禁錮類法術,金丹修士將之製成符籙後,威力甚至更勝一籌,比花承殤在天妒峰施展的類似法術可是強了上百倍。
在花承殤的催動下,赤符不可思議地飛入怪鯰口中,破碎,迸發。
時間仿佛凝滯,一股奇異的力量擴散開來,怪鯰隻覺渾身血液停流,妖氣凝固,連動作都遲緩了下來,直至動彈不得。
“殺生之劍!”
華翎劍的木質塗層褪去,暈開一輪輪光芒。花承殤一劍揮出,華翎劍陡然變大十倍,以摧毀一切之勢,狠狠劈下,無人能形容這一劍的驚豔!
劍光一閃,一道慘烈傷痕自怪鯰的頭部延伸至尾部,要不是花承殤怕傷了過江龍,控製了力道,隻怕它已被斬成兩半。鮮血傾瀉而下,宛如江河決堤,一發不可收拾。不過,那水非江河之水,而是妖魔之血;那堤壩也非江河之堤壩,而是妖魔之軀。江麵染著一片血色,引來一群妖獸級別的魚精蝦怪來哄搶。
下一刻,一顆閃爍著藍芒的妖丹破肚而出,急欲逃遁。鱗甲剝盡的黃龍亦緊隨其後,奮力追趕,跟著它翻山越嶺,上天入江。一旦讓怪鯰的妖丹成功脫險,假以時日,它便會奪舍靈體,重塑肉身,這番苦戰,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追了一段距離後,黃龍猛然加快速度,一口咬住妖丹,妖丹劇烈震顫,它竟有一種把持不住的感覺,甚至有一種預感,它若稍微放鬆壓製,妖丹就會自爆。
黃龍放慢飛行速度,努力積聚力量,打算最後一搏。同時,從妖丹內傳來的力量越來越大,眼看要從龍牙中掙脫。
“讓你嚐嚐大爺的口氣!”
黃龍在緊急之際又悟出一種新的天賦異稟,隻見它深吸了一口氣,喉嚨中便冒出一團黃煙來,並不外吐,那煙也不是凡煙,而是“熏金朔煙”,它能夠汙穢有靈之物,包括魂魄、靈器及各種靈力凝結體。
那妖丹受了熏金朔煙,其上粘附的怪鯰魂魄立刻消亡,連靈力也開始迅速衰竭,再也不能跟方才一樣蹦躂。黃龍怎肯錯過這個大號補藥,咀嚼不及,遂囫圇吞之。
黃龍吞了妖丹後,當即將之煉化,一股精純至極的水靈之力在其體內化開。水靈、木靈主生機,妖丹內蘊含的海量水靈已能彌補它的全部損失,且能讓它的實力更上一層樓。幾場戰鬥積累下來的疲憊一掃而空,身上的鱗甲重新長了出來,顏色卻比以前更加深豔,現在的它看起來更像“金龍”,而不是“黃龍”。
……。
鯰妖一命嗚呼,滔滔洪流最終崩潰,回歸於赤沙江中。鯰妖的遺體失去了水流浮力的托舉後,徑墜直落。
花承殤左手一甩,一隻銀盤飛出,迎風見長,直至能夠容納怪鯰的龐大身軀。用他的話來說就是:
“好東西可不能糟蹋了,留一半給金戈補身子,一半分給村民嚐嚐鮮,也好延年益壽。”
毫無疑問,修成妖將的鯰妖全身是寶,富含靈力的血肉可以服食養生、煉丹藥,堅硬的骨骼、魚鰭可以直接用作兵器,或煉製高品級的靈器。
“兄弟閃開,我來救你。韓小爺來也,妖孽受死!”
韓金戈高喊一聲,傾力一躍,一槍刺出,銀膽槍頭所指,寒光四射,血腥飛濺,鬼哭神嚎,鯰妖的背部霎時多了一個巨大的血洞,他似乎並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又是數十槍刺下,把鯰妖的背部捅成了馬蜂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