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霍然轉身:“可是你卻變了!”
他的聲音漸漸高亢了起來道:“你現在的心裏再也沒有我這個兄弟,隻有你的寶貝兒子,隻有你那個德芳,你還記不記得我們的娘親臨死前曾拉著你的手,要你把帝位傳給我,這個花花世界原本就應該是屬於我的,是我的!可是你卻想讓我這個做叔叔的,你的兄弟,去向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孩俯首稱臣,這不可能!不可能!”
趙匡胤看著趙光義略帶瘋狂的舉動,心卻一點一點往下沉,變起倉卒,他之所以無聊到去問那種弱智的問題,不外是想爭取一點時間,以自己精湛無比的功力來化解所中的這種奇怪的毒藥,但這種毒下得不著痕跡,卻偏偏強橫無比,哪怕自己再努力,也無法聚起一絲一毫的勁氣。
怪隻怪自己對於這個二弟太沒有戒心了,原本德芳曾提醒過自己,自己卻還把他好生訓斥了一頓。現在門口的禁衛被遠遠遣開,自己又無力發聲,那些惟自己之命是從的鐵衛隻怕無論趙光義再怎麼折騰也不會回來查看。
他手悄悄在桌際按動機關,探手進一個暗格中摸索著,一邊勉強苦笑道:“光義,我實在想不到你會這麼做,這個江山,本來遲早也是要傳給你的,你又何苦……”
趙光義這時卻是鎮靜了下來,手腕一現,翻出一枚玉斧,冷笑道:“皇兄,你是在找這個吧?”
趙匡胤的心一時跌到了穀底,連惟一有可能翻本的法寶都被取走了,他長歎一聲,閉上了眼睛:“你也算是處心積慮了。”
趙光義仰天大笑:“若沒有十足的把握,我又怎麼敢動手。從小到大,我從來沒有贏過你一次,但是這一次,皇兄,你必須承認,你輸了!”
趙匡胤尤自暗暗聚氣,正待說話,趙光義卻是先開了口:“皇兄,如果你想拖延時間的話。我勸你還是趁早死了這條心。這是靈州進貢的悲酥清風,無色無臭,但無論何等高手,中之都要骨軟筋酥,內力盡散。皇兄你還能開口說話,已經讓小弟十分佩服你的修為了。”
趙匡胤張開眼,看著一臉狂熱的趙光義,心裏抹過一絲淡淡的悲涼,長歎口氣,再不運氣,輕聲說道:“小虎,答應我一件事情。”
趙光義周身一震,眼裏露出幾分茫然的神色,自己這個小名,已經有數十年沒有人叫了。但他隨即麵色轉厲,手執玉斧,緩緩走到趙匡胤身後。
這種謀朝篡位的事情,成者王候,敗者賊寇,從來沒有第三條路可以走。
眼下的自己,已是沒有退路了,隻能一路狠到底。
趙匡胤甚至可以感到淡淡的寒氣已經籠罩在自己的頭頂死穴上,他輕聲對身後這個變得如此陌生的弟弟說道:“答應我,善待德芳母子。”
趙光義不置可否地低哼了一聲。趙匡胤抬起臉,正好看見趙光義冷酷的眼神,他輕輕笑了:“二弟,其實那一年,我隻要到了半個饅頭。”
趙光義身子微微顫了一顫,旋即一咬牙,手上玉斧直揮了下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