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林爸林媽回到家之後,林溪一直沒有說別的,也沒有一哭二鬧三上吊,唯一有不同的就是林溪的胃口變小了。
按道理說,林溪每天跟著林爸一起下地,體力消耗的也是比較快的,沒有道理說肚子不餓的。
“溪仔,你要不再多喝一口湯唄。”林媽憂心忡忡的看到林溪,而林溪將自己的碗筷直接放下了。
林溪不言不語,就是冷淡的搖搖頭,然後幫著收拾一下碗筷端進了廚房,還將自己吃的碗直接給洗了,然後悶不做聲的進了房間。
林爸最看不慣這種做法了,直接洗了自己的碗,怎麼不把其他碗也給洗了。
做錯事情的明明就是林溪,現在倒好,回到家裏最會拿臉色的也是林溪。
“哼,你別忙活了,人家都將自己的碗給洗了,還吃什麼吃,我看啊,還是餓幾頓省事,這麼大個人了,腦子還不會想不成?”林爸冷哼。
“哎呀,你就少說幾句吧,現在孩子願意回家不就好了嗎?還說個什麼?”
“慈母多敗兒,這些都是你寵出來的。”
“哦,現在怨起我了,孩子難不成我一個人也可以生出來不成?”
林溪老家不是城裏的小區居民樓而是以前的平房,隔音效果也是一般,所以林爸林媽的話都一字不差的落進了林溪的耳朵裏。
聽的耳朵都生繭了,林溪也很難平靜下來,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總是睡不著的。
沒有了手機沒有網絡,在家裏也像是坐牢一樣。
林溪躺在床上想像中的於高涵現在應該是做什麼呢?
還是回去了超市幹活去了吧,雖然自己不在身邊了,可還是還是要吃飯的,也隻能幹那點兒體力活過活了。
再想想自己,現在也是在家裏務農了,這麼一想還是殊途同歸了,在做同樣的事情,落難夫夫,也隻能腦補這些東西讓自己的心情變得好一些。
林媽沒有將林溪送入什麼戒斷學校,但也不知道上哪兒求神拜佛了,每天都讓林溪喝下一大碗符水。
說是哪個山頭求來的符頭,喝下去可以讓人脫胎換骨,重新做人。
林溪看著黑乎乎的一碗,也不知道怎麼跟林媽解釋這是一門玄學,不要老是相信怪異神壇的東西,若是有用,怎麼現在很多人都在病床上掙紮著求生呢?
但是林溪隻要看到林媽蒼白的臉就活不出這種殘忍的話,其實自己才是罪惡的根源,一個隻知道照顧田間植株的女人怎麼會想到自己的兒子就愛上了一個男人呢?
城裏接受過高等教育的人都很難接受同性’戀,更何況是沒有讀過書的女人。
林溪還是皺著眉頭將符水喝下肚了,林媽看著見了底的碗,很是開心。
接過碗的時候還嘀嘀咕咕說了一長串林溪聽不懂的話,估計又是在感謝某位神明了。
脫胎換骨的奇效是不會生效了,但是林溪知道自己的胃已經開始鬧騰了。
最近天天跟著下地,突然間運動量加大,每天都是腰酸背痛的,回到家之後吃的也少,吃的最多的還是這些不幹不淨的符水之類的玩意。
林溪又犯胃病了,犯胃病在村裏人看來就是富貴病,好吃好喝的會得這種病也是很稀奇的。
林溪疼到整個人蜷成了一個小蝦米,嘴裏念叨著“於高涵於高涵”,好像於高涵就是自己的胃藥一樣,隻要念上幾句就不會疼了。
缺少了於高涵在旁邊幫自己端茶倒水,也沒有那雙溫暖的大手幫自己暖胃,林溪覺得那種疼痛不僅僅是從胃部發出來的,而是從身體的各處散發出來的,身體的任何一個部位都在叫囂著“痛痛痛”。
唯一的解藥就是“於高涵”。
可是現在沒有解藥,疼痛逼出了林溪的生理性的眼淚。
疼痛好像一直和回憶是絕美的搭配,而林溪一直在回憶他生病的時候於高涵是怎麼在身邊照顧他的,想著想著,胃部的刺痛感逐漸消失,而林溪也抓住了這個空檔漸漸沉入了黑甜的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