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媽說：“剛才我手燙到的時候，你在我旁邊忙上忙下的，我就在想，有個孩子在身邊真的是太好了。你看看出了事情之後不用擔心一個人老兒無依，我也不是不開明的人，也從來沒有想過養兒防老。咱們就說說現在的現實吧，老了人就容易出很多問題，年輕的時候想的多美好呀，我生病了還有另一個人可以照顧著呢，但是你有沒有想過，陪你走一輩子的那個人也是會老的，而且世間生死有命，萬一對方比你早走了，或者你比對方早走了可怎麼辦呀？”
“我也不扯遠的，你爸現在的身體情況也是不好的，我也老了，每次都怕你爸發病我一個人忙不過來，但是好歹還有街坊鄰居的孩子幫忙照看著，那也是我和你爸平時為人端端正正的，也樂於幫忙鄰裏間的小事，所以鄰裏也會回饋幫著我們。”
“若是你和一個男人在一起了，周邊的人怎麼看你們的，我上次看書說，有些同性’戀被曝光之後，大家連和他呆在一起都是怕的，都怕染上病。我和你爸是有私心，一輩子堂堂正正做人，也是很害怕百年之後被別人戳著脊梁骨罵的。而且以後我和你爸走了，你們兩個男人以後的路該要怎麼走呀。”
林媽掏心窩子的話，林溪哪裏會不懂。
和於高涵在一起十年了，自己也不是一個無知的少年，在一起的時間裏有爭吵也有傷痛，但是從來沒有想象過缺少於高涵的日子裏要怎麼過。
“可是媽，你生了我，我也一直沒有在你麵前盡過孝，我忙著在外麵打拚生活，我忙著和於高涵過自己的甜蜜小日子，所以生了小孩跟我一樣的話又有什麼用呢？”
林媽剛想開口說話，林溪就繼續說打斷了：“是，我和於高涵都會變老，老到走不動路，或者是老年癡呆認不出對方是誰，但是在我們意識清醒健健康康的時候能夠一直在一起，我們一輩子就是值了。我們可以在年輕的時候多掙一些錢，然後老了的時候一起進養老院生活，我們也是可以過得好好的，現在的社會，男女在一起也有不要小孩的。”
林媽不是文化人，哪裏說得過林溪，自己說出剛才那番話就已經很勉強了，而林溪現在說得這番話自己聽著就是不對勁，但是怎麼都是反駁不了的。
“媽，你和爸一起走了這麼多年，我現在要求你們兩個人分開的話，你會同意嗎？”
林媽嘴巴抿著，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但是不開口說話也不妨礙林溪一個人繼續往下說。
“媽，其實兩個男人談戀愛真的沒有你想象中的複雜，我和於高涵就像你和爸一樣，我們就是平常生活裏的小兩口，我們沒有錯。媽，我和於高涵現在最希望的就是你們兩個人可以接受我們。”
林媽將自己的手從林溪的手中抽了出來，狠狠說了：“別說了，不行就是不行，我看你是要把你爸給氣死呀。”
雖然話裏帶著氣，但是還是想到林溪是沒有吃飯的，安安靜靜將剛才的飯菜給熱了熱，然後重新放在了餐桌上，冷淡的說：“趕快趁熱吃吧。”
話不投機半句多，林溪也隻是盯著餐桌上的菜看，林媽將自己鬢間的頭發順到了腦後，然後還知道自己的手還傷著，套了一雙橡膠手套開始幹活。
林爸哼著小曲進門的時候，就是看到沉默的母子兩個，一看到林溪憔悴的臉就恨鐵不成鋼，也隻是用鼻孔出氣表示了自己的心情。
林溪聽到了那一聲冷哼，也隻能苦笑了。
不一會兒，客廳裏就傳來了新聞節目的聲音，林媽看了林溪一眼，然後進了客廳和林爸淅淅索索咬起了耳朵。
因為有著電視聲的阻擋，林溪也聽不太清楚林媽他們在說些什麼。
也隻能聽到幾個字眼“女孩子……”“一個人太苦了……”“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