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晏訝異地看著他,愣了幾秒。
他這會兒不是應該在醫院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腦海裏浮現了許多疑問,舒晏用手機打字問:“你怎麼在這裏?不是還要過多幾天才能出院嗎?”
察覺到她言辭中的關切,梁昱行斂眸笑起來,周圍光線昏沉,怕她看不清自己說話,所以他同樣用手機道:“我的身體已經無大礙了。”
他把手機遞到她麵前,臉上帶著溫淡的笑意,舒晏看了眼手機上的內容,又將視線挪到他的臉上,他額頭的傷口上還裹著紗布,不知道是不是由於光線的緣故,舒晏看到他的臉龐上還微微泛著病態的白,哪裏像是身體無大礙的人了。
她剛想說些什麼,隨意搭在扶手上的手忽然被人握住,她抬起頭來,梁昱行已經把寫好的內容遞了過來。
他說:“小晏,等會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要放開我的手。”
舒晏心裏驟然一跳,聯想到他此時出現在這裏的原因,反問道:“等會會發生什麼?”
梁昱行回:“還不清楚。”
如果按照以往,罪犯一定會從他寄來的預示場景裏帶走一個人,可禮堂這麼大,四周圍都坐滿了學生,他要怎麼在眾目睽睽之下將人帶走呢?這並不符合他平時的行事作風。
梁昱行正在沉思的時候,舒晏將手機遞過來,她問:“就你一個人嗎?”
梁昱行搖搖頭,示意她看向東南西北四個方位,他道:“不是,魏明他們也在。”
魏明與他會和之後,他們已經迅速地製定了應對策略,他帶著人守著禮堂的各個出口,每個角落也安排了人守著,包括後台的操縱室和監控台都有人看守,這樣如果有什麼情況,都能第一時間彙報過來。
他側著腦袋,舒晏這才注意到他的耳朵上佩戴著無線耳機,除了上一次被劉武抓走之外,她還從未見過身旁這個男人執行任務時的模樣,在她麵前,他大多數都是溫和儒雅的,但她知道,這個男人同樣有著睿智冷靜的一麵,隻要有他在身旁,舒晏的內心始終是平穩安定的。
舒晏的視線隨即落在他們相握的手上,她笑了笑,將掌心反過來,改為與他十指相扣,握住。
梁昱行一怔,轉頭看過來。
舒晏看到他的臉頰在燈光的照耀下緋紅起來,她一笑,低頭打字:“給你力量。”
給他看完這四個字,舒晏湊上去親了下他的臉頰,一觸即離,第一次在大庭廣眾之下做這麼大膽的舉動,她也有些不好意思,臉一紅,不去看他的反應,轉頭看向舞台。
沒過多久,就感覺身旁人側過了身子對著她,半晌,舒晏看著他遞上來的手機,上麵寫:“小晏……我想要更多的力量……”
舒晏臉頰一燙,抬起頭來,梁昱行白淨的臉龐上浮著紅暈,眼底的光溫和清亮,帶著顯而易見的期盼。
他這樣的目光……實在是太難為情了……
舒晏稍微別開臉,告訴他:“等你結束任務之後再說。”
梁昱行眼眸溫軟:“好。”
何延問站在舞台上,眼睛注視著台下,注意到舒晏身旁突然出現的男人之後,他眼神一頓,幽黑的眼底眸光微閃。
梁昱行抬起頭來,正好和台上的男人眼神相撞,他的目光沉穩平靜,講台上的男人握著話筒,斂了斂眸,緩緩地笑了一下之後繼續自己的演講:“下麵我們說到恐懼心理,我記得我在英國的時候,曾經有一位學生向我求助過如何應對或者說是戰勝內心的恐懼感。”
“她的情況是這樣的,隻要一個人待在一間完全漆黑的屋子裏的時候,她的內心就會出現焦灼和恐懼,甚至會越來越不安和惶恐,這種感覺壓迫著自己的神經,讓她感覺整個人都快要瘋掉了。”
何延問用食指敲了敲自己的太陽穴,繼續道:“她告訴我,她在這樣漆黑的環境裏總是會覺得窗外有人影飄過,自己的床底藏著一具屍體,亦或是天花板有怪物的影子,會聯想到各種各樣莫須有的事物,除了想太多之外,還和她日常所經受的一些影響有關聯。”
“她在小時候喜歡看驚悚片,幾乎每晚都要看著這類型的電影才能睡著,這樣潛移默化的影響,在她日後某一個時間點突發,導致她恐懼黑暗,時常會幻想帶入一些恐怖片裏的事物。”何延問看著台下的學生,“其實我們說的恐懼心理,是在真實或想象的危險中,個人或群體深刻感受到的一種強烈而壓抑的情感狀態,也是一種自我保護的意識。”
“我們其實每個人多少都會有點恐懼黑暗,因為眼睛失去了光明,無法給我們的大腦傳達任何看得見的訊息,因為未知,所以恐懼。”
下麵有人舉手提問:“那老師,我們要怎麼緩解這種心理呢?像我也是典型的很怕黑的人,晚上不開燈我是睡不著覺的。”
何延問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說:“這正是我下麵要說的,緩解這種恐懼心理的方法有很多,接下來讓我們來做個小小的實驗,首先,我們請操縱室幫我關掉禮堂裏所有的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