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小巷裏發出一絲呻吟聲,在這寂靜的夜色下顯得無比清晰。
牆角處的蟲子們在唱詩。那是世上最好的詩。首首都是五絕,字字都押著錫韻,幾百年,幾千年,唱的都是這一句——寂、寂、寂、寂、寂。
支邪鬱被這聲音吵的頭疼,事實上她覺得渾身上下像是被大卡車軋了好幾遍。抬起一隻手扶著腦袋,哼唧了半天,支邪鬱嚶嚀一聲開始幽幽轉醒。
“唔~”沒死,自己竟然還沒死!這一刻更多的是對活下來的慶幸。
清醒過來的她轉頭觀察四周的環境,狹小陰暗又肮髒的巷子,正是自己最後昏倒的地方,看來自己不是被人救起,也沒被人移動。
身上的疼痛感轉移了她的注意力,感受了一下身上的傷,比原來又增加了幾道。也許他們並沒有放過自己,還好沒有傷到重要的部位,隻是血流的有點過量。
支邪鬱慶幸的想著,也許是自己當時的筋疲力盡造成了休克假死的現象,再加上小巷裏昏暗的環境,讓對方沒有查看仔細她的情況,她如今才逃過一劫。
握了握手,手上的位置空蕩蕩的,原本握著的長劍應該是被他們當成戰利品收繳走了吧!真後悔沒把長劍收起來。
支邪鬱收回了觀察的目光,把心神都放在了自己的傷口上。還好自己出來的時候帶了足夠的傷藥,而且從零城挖到的藥也有治愈傷口的特效。真該慶幸自己醒來的早,不然不等被人殺死,她就先一步失血過多而亡了。
她伸手去摸腰間的空間袋,沒有?她心裏一驚,難道他們把它收走了嗎?過了好一會兒,支邪鬱才反應過來,自己當時在零城順手把空間袋放入了納戒中,而自己的納戒是無形的。
暗歎自己失血過多,連累自己的腦袋都有些迷糊不清了!她堅決不承認這是自己腦容量不夠所造成的反應遲鈍的原因。
支邪鬱從納戒中取出一顆泛著淡黃色光澤的丹藥,把它放入了口中,飄著淡香的藥丸入口即化,原本有些慘白的臉也浮現出了一絲血色。
她褪下上衣,擦了擦身上的血跡。又從納戒中拿出一個檀香木製成的小木盒,裏麵盛滿了一種白色的藥膏。支邪鬱伸手挖出了一塊抹在傷口處。
已經不怎麼流血的傷口,僅僅泛著些不健康的芽白,因為藥膏的緣故,麻木的傷口又有了疼痛的感覺,疼痛過後便是一陣清涼,原本火辣辣的感覺逐漸消失。
支邪鬱換了身幹淨的衣服,又把脫掉的髒衣服和藥膏收了起來,並把周圍的痕跡一一抹除,直到看不出什麼異常,她可不想因為自己的不謹慎再次被人逮到。
扶著牆壁勉強的站了起來,如果不是那蒼白的臉色,遲緩的動作和帶著血腥與藥香的身體,誰都會認為她是個再正常不過的人。
拖著自己無力的身體,她再次回到大街上,望了一眼廣場上的鍾塔,很好!才3:40分左右。看來自己隻昏迷了半個小時而已,但是對自己來說,那短短的半個小時快要追趕上自己的一生了。
她記得,這個時間段還是有出租車的,她要趕快回家,好好處理一下自己身上的傷口和那複雜的心情。
來零城遊覽一圈的觀後感不是這滿身的傷,而是那些讓她心情波動的畫麵。她必須得承認這次自己玩的有點大發了,差點連自己都被賠進去。
站在街邊等候出租車的她再次忘記了潛藏在這座城市中的危險,零城還沒消失,修真者還沒散盡,那些嗅到她血就瘋狂的怪物們隨時會追來。
可惜沒人為她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