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笑道:“反正老夫無所事事,送你一程也無妨,隻是老夫生來懶惰,不喜用漿,因而船上隻有帆沒有漿,小夥子你看這如何是好?”說著,他眼裏流露出一絲狡黠但沒有惡意的目光。
拿雲知曉這話的意思,看來,他再如何隱瞞,也逃不到這個老人的眼睛。於是,他畢恭畢敬地道:“那晚輩就陪著您在艙中喝酒,我們就任船漂到我家客棧的小碼頭吧。”說罷,他將體內的真氣運起,左手掌緊貼於船板上,右手還是照樣地端起酒杯與老人對飲。
碧綠的靜水江上,一條小小的漁船在江麵上勻速地前行著,它穿過越來越重的暮藹,朝著逍遙客棧小碼頭的方向駛去。
就這樣,漁船在靜水江一直行駛了兩天兩夜,拿雲才遠遠地望見了逍遙客棧的小碼頭,但是不知怎麼回事,離家越近,他的心緒就越亂。這時,那神秘的老人還在艙中酣睡。
拿雲將那那本《無夢雲雨手》拿了出來,再隨手翻了一翻,這兩日他趁著老人休息的時候,將這本薄薄的古籍詳細地翻看了一遍,卻驚訝地發現這裏麵的法術竟然與斷水劍有著驚人的契合之處,假如將斷水劍與這法術結合起來的話,可以用兩句詩來概括就是:“無夢真雲雨,有劍能斷水”,也就是說兩者的修煉之原理是相輔相承的,無夢雲雨是順天而修,以劍斷水是逆天而行,兩者剛好可以相互結合;並且,拿雲對“斷水”兩字有了新的認識,斷水不僅僅是斷卻那自然界中的水流,而是指一個真正的修真者要斷切人間雲雨,才能使修為達到最高的境界,取得最後的圓滿--但是,拿雲心想,假如真的要斷切人間雲雨,那即使做了神仙又有何樂趣?
想著想著,客棧前的小碼頭再過片刻就到了,拿雲將真氣撤出,任由小漁船直直地朝著碼頭而去。這時,那艙內的老人也已經醒了過來,他伸了個懶腰,走到拿雲的旁邊,道:“送君千裏,終須一別啊!”
拿雲對老人邀請道:“前輩如不嫌棄,與小雲一同在家中住上幾日,我們好好地再喝上幾杯?”
“不了,不了,老朽如同孤雲野鶴,日夜以山水為家,住不慣這種房子的。好了,船已靠岸,你自行上去吧!”
拿雲與這老人相處幾日,知曉他說一是一,說二是二的脾氣,因而也不再勉強,他跳上岸,正想回頭與老人告別,可是轉過身時,那漁船已經箭一般地破水而去,那速度至少比自己快有三倍左右,隻留下一陣隱隱約約的吟歌聲:人生天地間,猶如浪潮中的一葉扁舟,任南北,隨東西,也遨遊,無累亦無求……
拿雲將銀河神駒從香囊中幻化出來,神駒的體形實在太大,他禦劍而行時,經常得將它幻成狀如螞蟻的小動物裝在香囊之中,並且在凡界之人愛看熱鬧,一看到這種獅頭馬身的神獸,自己豈不是寸步難行?
拿雲將神駒幻化出來之後,就興衝衝地牽著它去敲門。
不一會兒,門打開了,拿雲迎麵就看到母親神情慵懶的麵容,看來她又是想責怪敲門聲太重的客人了,可是她卻意外地看到了看到了臉戴金色麵具,手牽獅頭馬身怪物的人站在自己麵前,“哎呀!”一聲,臉色發青,差點嚇昏在地。
拿雲趕忙將自己臉上的麵具摘了下來,叫道:“母親不用害怕,我是小雲!”
王娟兒定睛一看,這不是自己的兒子拿雲是誰?她那害怕的神情一掃而空,大聲地尖叫起來:“小雲!真的是你!可想死你老娘了!”說完,她不顧一切地抱著拿雲滿臉地亂親,口水唇紅布滿了拿雲的臉。拿雲無奈,隻能站著任由母親先疼個夠。
這時,拿雲又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由遠而近:“主人,主人!”他一聽就知道是出出。果不其然,就在王娟兒好不容易將拿雲放開的時候,出出三跳兩跳,一下子就又蹦到他的懷裏,就像他多年不見的小兒子一般。
拿向天聽到王娟兒的叫聲,也出來了,他一改以前的嚴厲,臉上微笑著,看著這麵前的一切。
這時候,出出看到了拿雲旁邊的銀河神駒,猜到這獅頭馬身的怪物肯定是主人新得到的神獸,不由得心生醋意。它的眼睛挑釁地盯著銀河神駒,仿佛這個新神獸會阻礙自己成為古宇宙第一幻獸似的。神駒卻表現得悠然自得,它雖然不會說人話,卻擺出一副與世無爭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