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雲咬咬牙,恨聲道:“你這個卑鄙的魔頭!為何如此陷害於我?”說著,他意念一動,斷水劍重又飛起,攻向魔神!
“頑固不化!”魔神無奈地搖了搖頭,心裏道:“老夫隻好造次了,先將你定魔,再帶你逃出先修界。”他主意既定,右掌紛飛,鬼目一般的魔眼磷火放出,盡數將斷水劍的劍氣一一化解,並且他暗暗地在左手中捏了一道“定魔咒”,擲向拿雲。
拿雲此時已經讓怒火給衝昏了頭腦,一心隻想將邪羅魔神拿下,沒注意到魔神的這一舉動,他身體一僵,定魔咒已經植入身中,腦中一片混亂,幻覺紛至遝來。本來他一開始就受縈塵誤導修煉了化光大法,後來醉浪仙又通過魔詛幻咒將魔氣植入他的體內,再加上在無名火窟中,邪羅魔神進一步對他進行魔化,他已經是半人半魔之體,這下子魔神再用上“定魔咒”,體內的魔氣一下子迸發出來,左右了發怒的神經。
在場的人看到拿雲像一隻發了狂的野獸,兩眼通紅,滿臉猙獰,仿佛對眼前的每一個人都充滿了敵視。
羅曼曼眼看著自己心愛的人被邪羅魔神的種種計謀耍得狼狽不堪,心裏十分著急,她剛想持著玉靈劍上前去幫助拿雲,不料,她身後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小曼,你今日終於看清這個人了吧!”
羅曼曼轉過頭一看,背後卻還是空無一人。
藍姨就站在羅曼曼的身旁,她見羅曼曼轉過頭去,似乎在尋找什麼,關切地問道:“曼兒,怎麼啦?”
羅曼曼道:“沒事的,藍姨。”說完,她剛剛轉過頭去,那聲音又在耳畔響了起來——她終於想起來了,這聲音是仇圖。仇圖像一個透明人似的,輕輕地又對她說道:“小曼,你不用驚慌,我現在已經隻剩下魂魄了,方才你看到的那個人隻不過是我的肉身而已,拿雲已經將我打得魂飛魄散,我的肉身也被凶靈蛟回奪去了。”
羅曼曼也是靈修者,聽到仇圖這樣說,雖然怒其不爭,但是心裏卻是一陣難過:仇圖會落到今日的這種下場,與自己不無幹係,況且肉身被奪,仇圖這數百年來的修為已經功虧一潰,隻能又回到靈界重新修煉起,這是一個靈修者最悲慘的下場了……
仇圖的魂魄繼續對她說道:“天命著實難違,我也不想再多說什麼,但是有一件關於浮生爺爺的事,我不得不告訴你。”
羅曼曼心中一驚,又聽到仇圖說道:“我一直擔心你知道這件事後無法承受,因而不敢告訴你,但事到如今,我不告訴你,即使回到靈界我也不會心安。”說到這裏,他停頓了一下,他曉得羅曼曼肯定是在專心地聽他說話,“浮生爺爺的天人五衰就是拿雲一手製造的,而且浮生爺爺並沒有墮入三惡道,他一直就被拿雲囚在天冥寶戒之中!”
羅曼曼身軀一震,仇圖的這番話有如五雷轟頂,一下子就把她給打懵了,她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拿雲是這麼一個陰險狡詐的人,她一下子又想起那個失身於拿雲的狂亂雨夜,莫非那一夜也是拿雲蓄意安排的……她看看那台上瀕臨走火入魔的拿雲,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冷遍全身,她正想開口問仇圖,可是仇圖的魂魄早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魔氣漸漸地將拿雲吞噬,他以劍撐地,拚命地想抵禦住定魔咒的魔力,可是卻感到力不從心,理智已經逐漸地在喪失……忽然,他覺得手心中傳來一陣冰涼之氣——正是手心與劍柄上的水晶戒緊密接觸的地方,他心頭一凜,頭腦清醒了許多,這冰涼的感覺好幾次在關鍵的時候出現,莫非是天冥寶戒又在發生作用?他正想進一步探究,一個姣小的身影落在了他的麵前,是羅曼曼。
“曼曼……”他的心頭一暖,羅曼曼的到來讓他體內的魔氣又消散了一些,但是待看清她不冷不熱的神情時,他卻發覺到異常。
羅曼曼默默地注視了拿雲一會兒,忽然嘴裏念出一句咒語,手指連點,對著斷水劍柄使出了“召靈術”。
台下的修真者們本來都在等著仙官一聲令下,就上前去伏魔,但是突然看到羅曼曼使出“召靈術”,都摸不著頭腦,不曉得羅曼曼究竟要幹什麼。而甘露上仙早就坐立不安了,他巴不得第一個衝上前去,將他紋身上的內丹給搶回來,但賞仙官們似乎還在等事態的發展,他隻好幹坐著,暗自生悶氣。
隨著“召靈術”的發動,拿雲漸漸地感到水晶戒散發出來的那股冰冷之氣越來越濃,自己如同手握寒冰。
一縷輕煙從拿雲的掌心中嫋嫋地飄起,飄起,並且漸漸地在空中幻化出了一個淡淡的人形,這人形看起來是一個矮小的老人模樣,短衣束打,長須飄飄。靈堡的人看之無不驚訝萬分,這不是已經天人五衰的浮生長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