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雲苦笑道:“小曼,這又何苦呢……我不是一個善於自我解釋的人,所以既然過了這許多年,你還是堅持你自己的想法,那我也無可奈何,反正時間是最公正的判官,讓時間去證明就是了。”說著,他轉身出了廟外,一直往奈何橋邊走去。
羅曼曼站在廟中,忍住自己又要奪眶而出的淚水,心裏罵自己道:“既然你已經與這個金麵怪物情斷義絕,為何你剛才還要在靈帝麵前替他祈禱?為何眼睛還是這麼不爭氣地為他而流?”她跺一下腳,用手帕將臉上的淚水全部擦掉了,這才朝著奈何橋頭走去。
奈何橋和往常一樣,黑色的地獄之水洶湧奔騰,這水裏也不知摻雜著多少靈人的血淚!
羅曼曼遠遠地就望見拿雲像一根木頭似的看著奈何橋下的黑水,她將視線從拿雲的身上移開,看了看橋麵,那日與紀子倫在橋上那驚險的一幕似乎就發生在昨天,一種無形的恐懼感不由得又爬上心頭。
“你站在那邊傻看什麼,天都快黑了,趕緊想辦法動手吧。”羅曼曼走到拿雲的身邊,大聲地道,仿佛隻有大聲地喊出聲來,她才能排除心中那股無形的恐懼。
拿雲轉過頭來,淡淡地道:“著急是沒有用的,你沒看到我正在思索著從哪裏去破陣嗎?”
羅曼曼又是冷哼一聲道:“為何你不把騙女孩子的那種主動勁兒拿出來,哪怕隻拿出一點點?”
拿雲無言,他不知道羅曼曼心裏是怎麼想的,是否她的心中還是一直認為自己是在欺騙她的感情?
這時,羅曼曼心中突然做出一個大膽的決定,既然想破陣,就得有人闖入陣中,如果自己陷入陣中,那禁製陣就會被啟動了!與其讓拿雲去冒這個險,不如自已先踏入陣中……想到這裏,她心裏一發狠,忽然假裝“哎喲”一聲,隨之向著那橋跌去。
拿雲與羅曼曼本來就站在橋碑旁邊,隻要跨出一步就上了橋,而羅曼曼本來離橋更近,她一跌倒,整個身子“砰”地就倒在了橋麵上。
拿雲以為羅曼曼真的不小心跌倒了,問道:“曼曼,你怎麼啦?”他上前一步,想將她扶起來。
可是羅曼曼卻對著他大聲喊道:“快,快將龍極戒祭起來,禁製陣開始運轉了!”
拿雲這才曉是羅曼曼跌倒是假,目的卻是為了將那禁製陣啟動起來,這就像是蜘蛛結網在捕蚊子,如果那蚊子沒有撞到網上,蜘蛛就不會發現有獵物落網一般。但此時,他後悔也來不及了,他覺得有一股深不可測的力量如龍卷風般將羅曼曼卷了起來,一直朝著橋的另一頭推去,而橋的另一頭不知何時起已經憑空出現了一個黑乎乎的洞口。
“著!”拿雲情急之中,趕緊將已經運氣祭起的斷水劍往空中一拋,鑲著龍極戒的斷水劍在空中發出耀眼的光芒,將整座奈何橋都照亮了,一股股劍氣閃電般地朝著羅曼曼的身後射去,形成一道劍牆將羅曼曼擋住。這一招與當初羅曼曼救紀子倫一樣,也是想用劍氣先拖延時間。
可是,拿雲接下去並沒有像羅曼曼救紀子倫那樣冒然地禦起斷水劍飛過去救羅曼曼,他曉得在沒發現陣眼之前就不加思索地衝進陣中,無異於自投羅網!因而,在這關鍵的時候,他緩了一緩。他也沒想到,這一電光石閃的判斷還得歸功於當初羅曼曼所布下的那個“顛倒奇門”陣。
斷水劍暫時將那股力量定了下來,可是過不了一會兒,那股力量就像海水打到岩石上一樣,急速地分散了,將奈何橋下那洶湧的黑色河水激得翻滾而起——陣陣的河水像是尖刺一般打在了羅曼曼的身上,她在那股神秘力量的裹挾下,因疼痛而發出淒厲的哀嚎聲……
拿雲心如針紮,獄靈王所注入的靈氣在靈身內翻湧,猛然間,一隻白色的巨龍從拿雲的背後衝天而起,“吼”的一聲,直奔羅曼曼而去,與此同時,一輪太極陰陽圈在拿雲的頭上升起,拿雲聚集體內的所有靈氣,讓那白色的巨龍狠狠地撞上裹挾著羅曼曼的神秘力量……
羅曼曼見巨龍朝自己身旁奔來,疼痛之中,一隻手抓住了龍角,她的身子生生從那股強大的力量中抽身出來,巨龍繼而騰空而起,想擺脫那股力量的糾纏。
可是,這令人驚懼的禁製陣似乎到處都有無形之手,當那巨龍想拉著羅曼曼回到橋頭時,巨龍的龍尾又被一股力量挾住了,再也掙脫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