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眾人吃完籃中食物,阿良默然歎了一口氣,兩手牽著繩索,將那籃子提起。
劉成服下瓷瓶裏的藥,雖然還未醒來,但麵色已然好轉許多,白一凡見瓶中還剩下一些,本想還給蕭紫靈,但轉念一想要是她還去對其他人下手怎麼辦?便收起瓷瓶以備不時之需。
蕭紫靈看著他,似是看出他的想法,便“哼”了一聲,見那阿良要走,便大聲說道:“喂,你說的最後一頓,是什麼意思?”
她這麼一叫,阿良待在原地,其他人驚然一覺,看上去,他們並沒有聽到阿良的話。
“明天便是七月十五,按照村中的規矩,會將井口封住,而你們就是送給山神的祭品。”阿良轉過身,輕聲說道。
“什麼!”除了阿月,其他人皆是一驚。
“山神?”蕭紫靈倒是不慌張,反而冷笑道:“哪裏來的山神?竟然以孩童為食,分明是妖怪!”她越說越急,氣道:“你們都是傻子麼?”
阿良獨自歎著氣,道:“我們也沒有辦法,就算是知道是妖怪,也得在每年的七月十五獻上二十名年歲不超過十五的孩童供養山神,要不然,不然就……”
阿良說著說著便哭了起來,惹得蕭紫靈一陣不快,急道:“不然怎樣,你倒是說啊?”
“你這樣,讓她怎麼說啊?”白一凡在一旁,忽然發聲道,蕭紫靈看他向自己走過來,卻也不看自己,抬頭向井上望向阿良,心中一陣不快。
白一凡到也未察覺蕭紫靈的情緒,看著阿良,語氣平靜,淡淡問道:“我也想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慢慢講就好。”
阿良看著他,點了點頭,道:“三年之前,我們這片土地曾是一片富饒,水源繁多,自從七月十五那日,村子裏忽然刮起一陣大風,本來也沒什麼,但是第二天,村裏便丟了兩個孩童,我們想是可能貪玩在山中迷路就去找尋,可找了幾天都沒找到,那兩個孩子的父母急壞了,便想著趕去縣城,求齊家相助,可是,這個村子我們竟然出不去了!!!”
“出不去了?什麼意思?”白一凡惑道。
“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隻要是村人從村子離開,就會遇見一片迷霧,走出迷霧後便又會回到村子裏,無論怎麼走,哪怕方向是對的,都走不出去,但是外來人卻可以輕易離開,雖是如此,不過隻要呆上一夜或是知道這裏的情況後便也離開不了了。”阿良細細說道。
“後來,那兩個孩子我們也發現了,但是,卻是……”說到這裏,阿良忽然不再說了下去,聲音極為顫抖,白一凡看著她,竟然發覺她渾身都在顫抖。
“發現了兩具骨架子,從體型來看,正是那兩個失蹤孩童。”
一旁的阿月忽然發話,但是語氣平靜,看不出有任何恐懼之意。
“是阿月麼?”阿良忽然問道。
“良姨。”阿月從牆邊走出,望著井上微微一笑。
“對不起,對不起,都是良姨保護不了你,才讓他把你給獻了出去。”阿良哭道。
“這是怎麼回事?”慕青弦看著二人,疑惑道。
“小月她,是我姐姐的女兒,我姐姐前年去世了,但是那個人他好吃懶做,完全不顧及阿月,由於村中的規矩,那個人怕沒糧吃就把小月送給阿大!”阿良急了起來,二人對視一眼,也猜出阿月父親的品性如何,竟是不約而同撫上了阿月的頭,兩手相碰,四眼相視,又都將手指放下,不再去看對方。
阿月抬頭看了看兩人,迎上二人目光,隻是微微笑著,也不說什麼。
阿良不知下麵的情況,自顧自的講了起來:“後來村中逐漸旱了起來,原還有些河水卻也幹涸了,天也不在下雨,天氣越發的炎熱,我們無法種地也沒有水喝,幾乎快要活不下去的時候,忽然有個外地來的人說,他能救我們。”
“多半就是那個妖怪咯。”蕭紫靈喃喃道。
“那個人一臉凶惡之相,不知道為什麼說話總是喜歡吸鼻子,就好像豬在叫一般,他說他叫阿大,他說我們觸怒了山神,所以才會天降懲罰,隻要我們每年在七月十五這一天裏收集到二十個小孩來供奉山神,就能將這片土地恢複原貌一年。我們原本是不信的,但是自從那個阿大在村中將過路人家的小孩抓來扔到井中的時候,不知道怎地就有了糧食和水,他告訴我們,都是因為抓了那個小孩他才有的糧食。”阿良道。
“所以你們就信了?”蕭紫靈雙手交放在胸前,冷笑一聲,道。
阿良不語,良久,點頭應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