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娜又是駕著摩托車篤篤離去。
看著那遠去的背影,張凡心中從而是感歎了一句:好個彪悍的女漢子!
待麗娜離去後,張凡則是一臉好奇的盯著眼前的綠皮卡車,踱了一圈,見著車子的功能設備都是完好的,甚至有的零件還是改裝過的。
在看正在一頭忙碌的楊智,張凡瞬間明白了,怪不得之前那十餘眾人騎的摩托車如此拉風,想必就是出自此人的手改裝吧?
看楊智的年紀,應該是在三十歲左右,麵色有些黝黑,剪著板寸的頭發,剛毅的一張臉蛋,讓人忍不住要親近他。
“這車都是你改裝的?你手藝不錯。”張凡讚揚說道。
“我覺得還行吧!我是學這方麵的。隻是可惜,我生不逢時,隻能窩在這裏,年複一年,青絲變白發,隻能無聊的打發時間了。”
楊智退下了一身汙垢油膩的外衣,洗了手,拿上了兩瓶汽水遞給了張凡,目光中飽含著幾分迫切,“你能跟我說說看,這些年來,江都的變化大麼?”
張凡狐疑瞅了他,問道:“你多久沒有回去了?”
楊智神色立刻是暗淡了一下,他一手擰開了汽水瓶蓋,大口喝了起來,一雙暗淡的,又是深邃不見眸子的眼睛,遙看著遠方。他頓了頓,說道:“多長時間沒有回去了?我想應該有差不多十年了吧。”
“十年?”
張凡是給這“十年”字眼生生驚嚇到了。到底是什麼原因,能夠讓一個十年的浪子不回家呢?從而流落在異國他鄉?莫非他有難言的苦衷了?
“其實,不是我不想回去,而是我回不去了。”
“這麼說來,你當初是偷渡出來的?”
“也是,也不是。”
楊智又是歎息了一口氣,那過往的事情,一一重現而出。他目光悠悠一閃,無端的滲出了兩滴眼淚來,“這事情說來,還得從十年前說起呢!我有個小妹,她是學護士專業的。有一次,他們的科室領導要讓她陪同衛生局的領導喝酒。可惜我妹妹那時年紀小,不諳世事,剛從衛校畢業出來,不懂得這個社會人心的險惡,她去了,聽從了領導的安排。”
話說到這,楊智伸手重重抹了一把眼淚,繼續說道:“就在那個晚上,那些畜生把我小妹給生生灌醉了,然後他們並沒有直接送回來,而是把我小妹送到了一家酒店中去,任由那些畜生們,就這樣活生生糟蹋了她。也許是我小妹命薄吧,給那些畜生糟蹋的下身大出血,她半夜人就不行了……後來,我開車把那人給撞死了,就這樣,我流落到這裏。”
氣氛頓時安靜了下來。那人死的一點都不冤!色字頭上一把刀!
一時間,張凡也不知道該怎麼來安慰他這個大男孩,隻能說道:“都是過去的事情了,看開一些吧!”
“我知道!當初我是流落到了這邊,因為我沒有一個合格的身份,你去找工作,人家根本是不敢錄用你!流浪的那一段時間,真的是很慘。每天,我都提心吊膽的偷偷摸摸過著日子,生怕給警察逮著了,遣送回去。那些日子以來,我最害怕的就是聽到大街上想起的警鳴聲,他們會讓我徹夜的睡不著。後來……”
此刻,楊智的人已經是平靜了許多,“後來,一家收廢品的老板,他見我可憐,收留了我。在是後來,我遇到了麗姐他們。麗姐他們是搞汽車維修的,而我又是精通這一行,往後我就一直跟著他們了,日子就這麼混混沌沌的過著,誰知道,一晃就是十年都過去了。我這輩子最大的心願,就是希望將來能夠回去一趟,看看家鄉一眼,我也沒有什麼遺憾了。”
“張哥,你是從江都出來的,你跟我說說,這些年來,那裏的變化大嗎?”
看著一臉迫不及待的黑色瞳孔,撲閃著一抹期盼的芒光,張凡不覺心中一酸。人能夠好好的活著,的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可以!”
就這樣,一個下午的時間,張凡一直跟楊智聊聊過去,聊聊人生。
到了晚上。
從外麵開進來一輛車子,右邊的車燈好像是給撞壞了。從車上走下來兩個魁梧的男子,又是黑鬼。
張凡從而是疑惑了,居然車子壞了,他們怎麼不去專門修車的4S店呢?後來,楊智告訴張凡說,像他們這樣的人,開著這樣的車子進來,十有八九都是黑車,來路不明的。所以,他們隻能到此來維修了。
既是黑車,來路不明,誰敢去專門的維修點修理?人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便是這個理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