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春陽融雪,梅雪飄零(2 / 2)

胡九尾則在看那套“梅雪飄零”劍法,感悟劍法中寒梅孤傲、卻隨風雪一起飄零的不離不棄的蕭索意境。

胡九尾暗歎,僅僅是這兩套劍法的意境,就遠超當今世上絕大多數的劍法,就連前日周芷君師父傳授給自己的《劍門九劍》,也是遠遠不如。

她最想知道的,開創這兩套劍法的天才是誰?

兩人一直看到深夜子時,直到兩人都將這兩套劍法熟記於心,才欣然離去。

兩人在路上以樹枝代劍,攜手將“春陽融雪,梅雪飄零”的劍法推演了幾遍,又練習了一遍,雖然還不能達到心有靈犀的意境,卻也可以做到心之所係,劍之所指。兩人練劍之時,時常心心相印,這種感覺,令兩人十分喜歡。

淩晨醜時,兩人才款款分離。胡九尾向女弟子居住的挽劍庭走去,路上她的笑容悄悄斂去,眉宇間抹上一塵哀愁,低聲自語:“君哥哥,總有一天你知道了我的身世,是否還會像今晚這般喜歡我?”

她走著走著,突然拐到一個山角裏,她從袖子裏放出一個螢火蟲,螢火蟲的尾巴上發著柔和的熒光。她指尖飄動,接著螢火蟲尾巴上的熒光神奇地飛了出來,凝聚在她的指尖。隻見她用那熒光在空氣中寫下幾個小字:“老祖奪舍成功,落萱勿念。”

那幾個綠色熒光小字,被胡九尾輕輕一吹,便散了開來,接著螢火蟲的尾巴重新亮起,螢火蟲向西飛去。

胡九尾喃喃道:“落萱姐姐對不起,不過這也是為了我族複興大計。”

山陰麵的許多積雪都還尚未融化,一團藍色的熒光映在雪地裏,一對秀足款款走了過來。

東方雪用手指托起那隻藍色的蝴蝶,小聲道:“你又來啦。”

東方雪的身後,是森然的黑色陰影,一座漆黑色的精鐵打造而成的龐大宮殿,宮殿的四角由四根粗大的黑色鐵鏈鎖在山體的岩石深處。這黑鐵宮殿,便是劍宗人敬而遠之的鑄魔閣,是關押曆代大奸大惡和妖魔鬼怪的牢獄。

“雪兒,你怎麼有空來看為師?”一襲紅衣從鑄魔閣中飄出,落在東方雪身後。

東方雪將藍色蝴蝶放在身邊的梅樹枝上,以往平靜的眼神中多了顫栗之色,她隻看了紅衣一眼,便低頭道:“師父,我已經進入丹元閣,將丹元閣排名第三的師兄打敗了。”

紅衣纖長的鬢發像一片細細的柳葉,在鬢角下麵繞了幾個彎兒,她的紅唇牽起一個詭異的笑容,道:“是嗎?你還是比不過他?他就像捅破天的山峰,沒有人可以逾越天!”

東方雪鼓起勇氣道:“師父,您為什麼總拿一切和他比?他的天賦和意誌幾乎超越了人類的範疇。”

“說得好,他的確不是人!”紅衣的聲音中充滿了幽怨與憤恨,她看向樹枝上的那隻蝴蝶,訝異道:“你還活著呢,都快產生靈了,他也真是好本事。”

紅衣伸手一收,一團紅光將藍色蝴蝶困住,送進她的手心。蝴蝶拚命扇動著翅膀,撞向紅光,翅膀上的熒光開始簌簌脫落。

東方雪很喜歡那蝴蝶,卻也不敢在師父麵前求情。她總感覺師父內裏強大無比,但體表早已經體無完膚,隻要稍稍觸碰她的逆鱗,她就要爆炸。

就連劍宗的宗主庒嘯天,對鑄魔閣閣主秦紅衣也要敬而遠之,避讓三分。

蝴蝶在秦紅衣手心褪去了藍色彩衣,變成了一直醜陋的灰蛾,灰蛾飛進了黑暗之中。

“師父,如果沒別的事,徒兒先走了?”

秦紅衣吹散手心裏的藍色熒粉,遇風消散,化作天地之靈:“你做得很好,記住你的目標是三宗第一。我聽說你最近和南宮顓的徒弟來往很頻繁,我倒很想見見那個少年。”

東方雪冒了一層冷汗,急道:“師父!他不過是個傻小子,不值得您一見。”

秦紅衣笑容斂去,嗬斥道:“你那麼著急幹什麼!莫非你對他動了情?”

東方雪拚命搖頭道:“沒有沒有,他隻是個傻小子而已,修為隻在開辟,而且境界基礎極弱,我怎麼會……”

“雪兒你就是太善良,不過他是南宮顓的徒弟,哼,我也不好輕易動他。”秦紅衣拂了拂手,道:“你去吧,加緊修煉,別辜負了為師的苦心,你也知道你父親的。”

“嗯,徒兒告退。”東方雪一轉身,化作一襲白影,往山穀中飄去,隻見她的衣袖當中,悄悄藏著那隻灰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