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回 熊族(1 / 2)

歐尼·斯巴克穿著黑色法袍幽靈似的緩緩地走上前,一揮手。幾十捆潮濕的稻草點燃後,扔進了狹窄的穀道裏。立刻,強烈的刺鼻氣味伴著滾滾的黃煙四散開來。

赫烏安喜歡用斧子,獸人大都喜歡用斧子,舞動起來得心應手,而且殺傷力巨大。可是這個穀道太窄了,赫烏安甚至摘不下掛在重甲獸身側的長斧。就連他們幾個撞到一起都沒有跌倒,到底有多窄就可想而知了。嗆人的黃煙在狹窄的穀道裏迅速的彌漫開來,近衛團勇士們劇烈的咳嗽著,刺鼻的黃煙令他們無法呼吸,赫烏安終於甩開馬鐙,掙紮著爬到重甲獸的背上,仰起頭,大口的呼吸著。

一根刺槍精準的插入赫烏安的口腔,精光閃閃的槍頭從後頸突出,一滴鮮血順著槍頭滴下,幾隻羽箭射在赫烏安驚怒的臉上,其中一支穿過眼球,深深地插入腦中。赫烏安幾乎沒有感覺到什麼痛苦就已經死去,隻有難以置信的將死前的驚怒刻畫在生命已經消散的臉上。

“麻利點,收拾戰場,把重甲獸牽到小溪邊喂點水和草料。你們幾個,好好照料這些重甲獸,建立點感情,不久,就要騎著他們去殺死那些侵略者了。”對著自己的兄弟,歐尼·斯巴克一點也不陰森,相當的和藹可親。

十具近衛團勇士的屍體上,傷口無一例外的都在頭頸部位,一招致命之後輔以幾隻勁弩。斯巴克家弓箭手已經取走了箭矢,正在脫下死者身上的衣物,轉眼間精赤條條的十個壯漢裸露於陽光之下。弓箭手們掏出身上的銅匕首,開始熟練地肢解屍體。重甲獸們還沒有吃飽,十名近衛團勇士已經變成了一堆碎肉。弓箭手們麻利的將碎肉裝入一個個藤條編成的大筐裏,很有規律的兩人一組抬起筐走進小山穀,不一會,遠處傳來一陣標準的叢林野獸爭食時低吼。

獸人們不會吃自己的同類,也不吃任何可以化成人形的生命。但是他們並不反對用屍體飼喂野獸,哪怕是親友們的屍體也不會白白埋入土裏便宜那些蛆蟲。除了少數部落和王族有著火葬的習俗之外,大多數獸人更願意將自己的肉,喂給自家的野獸吃掉,一個肉身而已,又不是靈魂。獸人並不認為自己和野獸有什麼大不同,尤其對於人類宣揚的,因為狼吃羊,所以狼是壞蛋的歪理邪說很不以為然,頗有些憤慨。難道人吃的羊就比狼少嗎?物競天擇,物盡其用。是獸人們遵循的天地法則,不將自己淩駕於其他物種之上,與它們和平共處,各取所需,獸人們喜歡這個樣子的生活。如果有那個獸人被什麼野獸吃掉了,那就是說該獸人已經自然死亡了,老婆該改嫁就改嫁,家產該給誰就給誰,別的就沒有什麼了,更不會因此就對那個殺死這名獸人的物種咬牙切齒的予以報複性殺戮,又在典籍上留下一筆,告訴子孫後代,這玩意吃過人,要把它們殺光。似乎這樣子自己就是個英雄了,我呸,臭不要臉的。(獸人們都是這麼想的。)

在赫烏安進到不知道那個東西的胃裏的時候。斯巴克族長已經連夜招回了自己的武裝部隊,這時候正在和自己的中隊長西伊奧特交談。西伊奧特是一個熊族的變種,沒人知道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但是這種變種在獸人王國每年都會出現,大家早已經司空見慣,見怪不怪了。

熊族屬於半獸人,種族個體強悍,但是整體來說數量太少,隻是一個小部族,所以魯尼家族也隻是象征性的在半獸人議會中為熊族設立了一個坐席,不過幾百年來,就沒有那個熊族來參加過會議。,直到十年之前西伊奧特出現在牛頭城的時候,大多數獸人們才得以近距離,無障礙的一睹熊族的風采。

被這許多人圍住,西伊奧特很有些不耐煩“我要去議會大廳,誰能告訴我那地方在那?”西伊奧特甕聲甕氣的問大家夥。

聽說過虎背熊腰。今天見到真格的了,這才叫熊腰啊。四周的人三三兩兩的竊竊私語。

西伊奧特一直生活在熊族散居的渴望山林當中。

渴望山林是大陸的母親河雲雨江的發源地之一。大流河和雲雨江是兩條貫穿大陸南北的水係,一東一西分布在亞特大陸上。由於大流河進入生命繁衍的地區之後,水流湍急,性子暴烈,經常爆發水患。所以人們習慣稱之為父親河。而雲雨江則不同,由冰原釋放的冰水源源不斷地彙入雲雨江,加上其它支流的彙聚,在雲雨江進入獸人王國的河段時,水流清澈而和緩,並且很淺。筆直的進入隔絕山脈之後,河道陡然變窄,水勢驟然加強,強大的水流侵蝕著隔絕山脈的表土,將大量的泥沙卷入其中,而隔絕山脈富含礦物,因此使得河水略顯桃紅。出了隔絕山脈和緊靠隔絕山脈的矮人山穀,就是一馬平川的東國領土,河道由於千百年來不斷地遊移,被衝刷的極為寬闊,水勢轉為沉穩寧靜,每當大雨過後,江上一片煙雲,在雨後的陽光的映照下,顯得分外的溫婉迷人。於是富有詩情畫意的東國人就為其命名為雲雨江,久而久之,整個大陸都認可了這個名字。由於雲雨江的溫柔與大流河的暴躁相映成趣,所以大家不約而同的稱其為母親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