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回 突兀峰 1(1 / 2)

科莫王子和蒙乃爾帶著六個小隊的近衛團勇士離開了,沒有縱火焚燒。幾百年前,聯合驅魔聖戰勝利之後,火就被嚴格限製起來,因為人們發現火是魔族的媒介,不少魔族可以在烈火中再生,而遠離火焰的魔族,相對要好對付得多。所以大陸上規定,除了必要的生活用火之外,任何形式的縱火都會被整個大陸敵視,乃至敵對。所以在血腥峽穀戰爭中,由於不能及時埋燒屍體,才引發了大規模的瘟疫,這一點在戰後,已經由獸人王國加以證實了。

小鎮還是那個小鎮,狂戰士們還是那群狂戰士,隻是生命已經消逝,鮮血一點點的滲入大地,淡淡的血腥味在昏黃的落日中,淡淡的縈繞,揮之不去。

大翼龍鳥將將飛到突兀峰腳下,就再也飛不動了,一頭栽倒在陪園森林的邊緣。滿身的劇痛讓它痛苦難當,身下的西伊奧特墜的它精疲力盡,饑餓的肚子裏一丁點食物都沒有,大翼龍鳥兩眼一黑,昏了過去。

西伊奧特熟練地為大翼龍鳥拔下箭支,掏出隨身攜帶的外傷藥,給自己和大翼龍鳥上藥,再把隨身攜帶的肉幹撕碎,喂給大翼龍鳥吃,自己也吃了幾塊。劫後餘生總歸讓人有些欣喜,但是一想到死去的戰友,西伊奧特痛苦的低下頭,撕扯著自己雜亂的頭發。

太陽已經緩緩落下,夜幕即將來臨。一聲響徹山穀的悲號,驚醒了西伊奧特和大翼龍鳥。大翼龍鳥尤為驚慌,它知道,那是霍達的聲音,大翼龍鳥鼓足渾身力氣,展翅奔著聲音飛去,西伊奧特手疾眼快,又一把抓住了大翼龍鳥的翼足,一人一鳥歪歪斜斜地飛向聲音的來源----突兀峰頂。

下午的時候,阿卡醒了過來,冷得厲害,全身顫抖的不成樣子。霍達緊緊地抱著阿卡,毯子嚴嚴實實的包裹在阿卡身上。克倫爾看著不知所措的霍達,心裏湧起一種悲哀。他能感覺到霍達這種功虧一簣的懊惱,他暗暗發誓,絕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一定要盡最大可能的保護司馬未恩和孟費得斯這樣的兄弟。他把手放在二人肩膀上,有力的按了一下,司馬未恩和孟費得斯眼光熱烈的看著克倫爾,三顆心更加貼近,更加火熱。

霍達探過阿卡的脈息,那一瞬間,霍達萬念俱灰。霍達是一個雜學家,對於很多學科頗有涉獵,醫療學就是其中之一。霍達從阿卡的脈息裏發覺,阿卡雖然生命跡象趨於穩定,但是阿卡原本充盈的氣血,變得粘滯,筋脈不再活力奔放,就好像阿卡身體裏裝載著垂暮老人的血肉一樣。阿卡的力量不知因為什麼,消失不見了,阿卡,變成了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普通人,狂化,召喚將不再是他熟練*作地技能,而變成了阿卡無法逾越的壁壘。

霍達迷茫了。幾百年來,獸語者殿堂一如既往的追隨在卡努曼血脈身邊,默默地保護著獸人王的骨血,等待著古老預言的實現,為此,很多人耗盡畢生心血,研究各種方案,目的隻有一個,卡努曼的子孫再次帶回狂暴者,獸人王的巨獸再次成為獸人世界的圖騰。為了這個獸人世界的理想,他們前赴後繼,堅貞不渝的護衛在卡努曼子孫的周圍。眼看著阿卡已經成為他們渴望已久的狂暴者的幼苗,但是由於他一時的大意,沒有很好的守護在阿卡身邊,這棵幼苗眼見著就要夭折。霍達的心裏愧悔難當,對於阿卡的歉疚更是化作撕心裂肺的痛和絕望。霍達陷入了深深地自責當中。

獸人們對著狂暴者的尊崇深入骨髓,卡努曼王的英姿至今還被各種雕像保留下來,成為獸人們崇拜的圖騰。狂暴者的力量更是被典籍牢牢地記載下來,霍達還記得甘骨*師臨終之前的殷殷囑托“半獸人不是永遠的守護者,唯有找回狂暴者,才會給獸人帶來永久的安寧。卡努曼的子孫和他的原始獸將會帶領獸人找到方向,永恒的方向。”獸語者殿堂的締造者甘骨帶著遺憾和希望離開了獸人們,但他的話語被篆刻在獸語者殿堂的大殿之上,成為所有獸語者畢生為之奮鬥的方向標。

霍達身為獸人王國的丞相,知道很多別人不知道的內幕。尤其是獸人與半獸人貌合神離的交際,更讓他憂心忡忡,他深信獸人與半獸人的爭鬥一定會發生,近些年他看著半獸人的崛起,看著帕瓦裏愚蠢的自毀長城,他絞盡腦汁的平衡著雙方,作為一個獸人的丞相,他吃了很多不為人知的委屈。就拿基艾拿格家族的事情來說,要不是霍達害怕他們再去尋找別人做探子,要不是害怕別人不能分辨情報的輕重,萬一讓外麵的世界知道獸人與半獸人的緊張關係,將會嚴重危害獸人王國的利益。霍達就算是死,也不會做這個不光彩的勾當。但是霍達做了,而且做得心安理得,這些事他老早就通知了獸語者殿堂,殿堂並不限製他的行為,因為殿堂相信霍達是真正的獸人,為了理想敢於獻身的獸人,他不會做對獸人不利的事情,也因此在這次解救阿卡的行動中,霍達被委以重任,負責整個事件的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