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劍 (二)(1 / 3)

“什麼?”參謀們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泉州城高池深,去年張士傑、陳吊眼、許夫人三路兵馬聯手,圍攻泉州,都沒能拿下此城。此刻文丞相居然安排許夫人帶領隊伍再去攻打,豈不是故意讓許夫人去送死。

鄒洬愣了愣,剛要出言阻止,看看文祥的臉色,旋即釋然。

張唐沒有抬頭,眼睛直盯著地圖,手指在關鍵處比來比去,看樣子是在思考,如果自己領軍,這仗該如何打。

陳吊眼偷偷踩了族姐一腳,提醒她不要上了文祥的當。這個丞相的虛名很有號召力,但陳家子孫,為了大宋付出已經夠多,不能再為虛名去送死。

許夫人沒理睬族弟的暗示,把靴子向旁邊挪了挪,再次對文祥施禮,“陳某遵命”。

“我是,攻而不攻,守而非守,夫人可明白!”文祥手指地圖,笑著問道。

“知道,我去,回!”許夫人會意地笑了笑,仿佛文祥安排自己的任務是帶隊出去玩一圈般平靜。

“丞相,讓許夫人帶領本部人馬虛攻泉州?”老夫子陳龍複按耐不住,率先問了一句。

“是”文祥與許夫人異口同聲答應,彼此又相對笑了笑。

文祥指著地圖,對著迷惑不解的陳龍複和其他將領解釋道,“眼下元朝水6三路大軍齊集廣州,試圖一戰亡我大宋。如果許夫人能帶兵佯攻泉州,蒲壽庚擔心老巢被襲擊,必然會回師相救。三路大軍,去了水上這路,就再也無法威脅到行朝安全。蒲壽庚回師,許夫人自可自泉州向南劍州撤軍。蒲家兄弟都是護家之犬,必不敢追”。

“他要是敢追出來,阿姐就剁了他。岸上作戰,誰又怕蒲壽庚這波斯奴”。陳吊眼恍然大悟,扯著嗓子喊了一句。他最擔心的,就是文祥眼紅族姐麾下兵多,設下圈套奪了許夫人的兵。從這幾許夫人的異常表現上來看,如果文祥試圖將兩家兵馬合並,許夫人絕對不會拒絕。

如今見文祥隻是讓許夫人佯攻泉州,心裏老大一塊石頭落地。泉州與漳州僅一山之隔,蒲壽庚從海上回來了,許夫人自然可帶兵撤到畬人聚居的漳州。受到他陳吊眼麾下各路豪傑庇護。

“夫人此行,如需我破虜軍提供兵器補給,盡管開口,文某將竭盡全力滿足夫人所願”,也許是為了回報許夫人的豪爽,也許是為了兩軍今後的合作,文祥許下盡量滿足畬漢義軍一切要求的承諾。

“邵武剛經惡戰,急需恢複,陳某就不叨擾丞相了”,許夫人回答得很客氣。文祥那點兒家底,對畬漢義軍來是杯水車薪。火炮倒是讓人眼饞,真的出言相討,卻不知道文祥是否舍得,還不如不給彼此留下不良印象。

“此外,許….陳將軍,文某有一語相贈”,文祥看了看許夫人那英氣勃的麵孔,低聲勸道:“兵貴精,不貴多。福建多山,兵多了,戰場上擺不開,主帥反受其累”。

“陳某明白,待泉州班師之日,還想向丞相討教練兵之法”,許夫人點頭答應。經過這幾合作,她已經現了這一點。自己麾下人馬多於文下所部破虜軍數倍,但實際戰鬥力,卻於對方相差甚遠。

“如蒙夫人不棄,文某願派一百老兵入你軍中,協助夫人整頓兵馬”。

“如此,謝過丞相大人”,許夫人又一抱拳,向文祥表達自己的謝意。二人你來我往一番推讓,可急壞了在一旁躍躍欲試的陳吊眼,瞅準機會,陳吊眼大聲道:“丞相,俺也幫你出了力,難道臨別之際,就不許俺些好處麼?”

“吊眼,別胡鬧”,許夫人衝著族弟瞪圓了眼睛。

二人各領一軍,卻是同族姐弟,蒙古人沒南下前,陳吊眼這個弟弟被向來被姐姐管得服服帖帖。積威之下,陳吊眼不敢再在出言討要好處,嘟囔兩聲,繼續聽文祥如何給諸將安排任務。

“這次鏖戰,虧了陳吊眼將軍。文某的確應略盡地主之意。”文祥絲毫不覺得陳吊眼得行為是一種冒犯,笑了笑,繼續道:“陳將軍也知道,我破虜軍無錢無糧,拿不出什麼像樣的謝禮,但答謝之物還是要有的,否認諸位各寨豪傑,也會笑我破虜軍氣。不如這樣,我給你一千匹駿馬,助將軍馳騁萬裏,如何?”

“多少?”陳吊眼聽得一哆嗦,唯恐自己聽差了數字。

“一千匹”。文祥平靜地回答,目光轉向在一邊裂嘴的杜規,“子矩,待會兒你帶陳將軍去領馬,我軍所有駿馬,任陳將軍挑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