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局 (一下)(1 / 3)

隱藏在各地的破虜軍斥候,將諜報6續送回福州。

大都督府的地圖上,插滿了密密麻麻的旗子。元軍,宋軍,宋軍,元軍,交織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有些地方已經成為了三不管的匪患成災地帶,失去了家園的百姓們聚嘯山林,各自打出不同的旗號。而混亂不堪的時局又讓他們很快迷失了方向,失去了起義初始時刻的質樸後的鄉民們,在一些居心叵測的讀書人推動下,迅追逐起了稱王稱霸的夢想。二三百人自封將軍,上千人則開國稱王者比比皆是。而這些王侯、將軍們的屬下,在手無寸鐵百姓麵前,比蒙古人還凶惡。遇到元軍,表現比大宋廂軍還軟弱。

形勢越來越複雜,混亂的局勢,帶來的新的戰機,而危機往往與戰機靠得最近。

目光緊盯在地圖上,文祥的眉頭緊緊鎖在一起。在他身後,鄒洬、陳龍複、劉子俊、曾寰等人,麵色和文祥一樣凝重。

讓他們擔憂的不是眼前混亂如麻的戰事,而是如何麵對朝廷的欽差。自從空坑兵敗後,破虜軍中大部分將士對朝廷已經絕望,無論孤軍奮戰,在百丈嶺練兵打遊擊也好,還是死守邵武,與韃子決戰也罷,都沒指望過能從朝廷得到什麼實際幫助。

文丞相當年是因為在朝廷中,處處受人排擠,不得以才請旨去南劍州開府的。並且朝廷一直把文家軍當作一件拖延敵軍行動的犧牲品來用。這一點大夥很清楚,也很少人稀罕再受朝廷的重視。

但是,不稀罕朝廷的重視,並不等於不忠於朝廷。上千年的教化在每個人心裏都有一條根,其中差別,隻是根紮的深與淺、

張世傑攻下廣南後,一向被視作外圍的破虜軍在朝廷眼中突然變得重要起來。半個月之內,行朝的欽差冒著被蒲家水師截獲的風險,已經乘船來了三批。一批比一批職位高,給軍中將領開出的官帽子,也越來越大。

朝廷取了廣州,喘息稍定後,立刻會前來拖破虜軍的後腿。這是文祥預料之中的事情。隻是他沒想到,朝廷消化破虜軍的動作如此迫不及待,如此明目張膽。

新皇帝即位,對大夥各有升賞。在文祥大宋右丞相之外剛加了信國公的爵,對於他的得力助手鄒洬,則由兵部侍郎,一步升到了樞密院副使。在明知道破虜軍為文祥一身創建的情況下,將大都督府的政務和軍務強行分開。政務,歸丞相,軍務,歸樞密院副使。(宋製,丞相不兼任樞密副使,從而達到文武分權)。

此外,聖旨中,還破格提拔軍中諸將,在封了一堆職位重疊的安撫使,製置使,嘉獎破虜軍功績的同時,還提出了一個要求,要破虜軍提供一百門傳中的火炮和一千把破虜弓,由海路運往崖山,交給淩震部扼守崖門。

經營福建北三州半年時間,破虜軍已經非昔日那般困扃模樣,朝廷不撥兵馬,不授物資,隻一味地授予虛銜,這些作為,大夥還可以理解和忍受。畢竟行朝剛剛登6,讓皇帝和朝臣和士卒們擠帳篷睡,不成體統。

可明知道破虜軍在強敵環伺之下,還強行伸手討要武器,就有些逼迫太急了。

福建本來就不是容易落腳的地方,破虜軍北有兩浙大都督範文虎的近二十萬新附軍,西有達春的蒙古勁卒,西南的劉深和索都日日迫近,東南的泉州蒲家也在虎視眈眈。這種情況下,不思如何與破虜軍聯手,打破北元圍困,將福建和廣南連成一片。反而算計著破虜軍那點家底,如此氣之事,也隻有朝廷那些無聊大臣們能做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