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月白沉吟一會,說道:“姑娘你這是聽誰說的?”
隨即看了一眼楊玄罡,笑道:“你們就不要為我操心了,我又不是沒去過。倒是你——”
張月白捏了捏楊玄罡臉蛋說道:“我們不在的時候可別又惹出什麼岔子,這山上可不比山下,規矩大的很,好好休息,下次再看到你可是要活蹦亂跳的,而不是躺在床上這副慫軟模樣。”
“啊?”楊玄罡訝道:“我要留在山上?”
張月白盯著楊玄罡眼睛表情誇張地說道:“是的,你知道極漠荒原有多大麼?走一圈下來也得數月吧。放心,極漠荒原可沒有傳的那麼荒涼,有意思的地方也不少呢,要不是你這小子出了這麼一茬子事,我都想把你帶過去見見世麵。”
楊玄罡一聽自己都能去,心下頓時釋然,想來那北邊也不會有多凶險,況且自己師兄師傅修為比自己高到不知道哪裏去了。隻覺得他兩一離開,心下空落落的,一股孤獨的氣息湧上心頭,口中猶自說道:“可我還是想念那自家的茅廬……”
張月白看穿了他的心思,安慰道:“在那呢,又不會跑,你得空的時候可以回去看看,不過暫時不要去神木林。”
“為什麼?”
張月白看了一眼旁邊的葉青雨,說道:“總之那一帶出現了冰霜狼,也不知道還有沒有危險,盡量不要靠近吧。”
“哦!”楊玄罡有些不情願地點了點頭。
“總之呢!”張月白雙手一拍胳膊,站了起來,說道:“蒼虛掌門說了,在我們回來這段時間,會把你當做門下弟子看待,傳你修行的本領。你要是實在忍不住,先把自己身手練好,到時候天大地大,隨你怎麼闖蕩。”
“說得好!”一旁的葉青雨似乎心有所感,高聲附和道,倒是把師兄弟二人嚇了一跳。
葉青雨看了一眼詫異地二人,嘟囔道:“有什麼好看的?我就想一個人四處看看。”隨後雙手一攤,說道:“雖然很努力練習巫術,可還是得槿姨陪著才能出趟遠門。”
張月白撫掌道:“姑娘好誌向,他日一定會成為一個獨行於天地得女俠。師弟就還要麻煩姑娘多多照看了。”
葉青雨聽得他的話喜笑眉開,剛想說包在我身上。楊玄罡卻也不想認輸,麻利地翻身下床,看著二人,似乎在說自己能行。
張月白點了點頭:“那……師弟,我先走了,不然師傅他老人家又得念叨我婆婆媽媽了。”
楊玄罡麵色一沉,有些不舍道:“師兄,那我送你出去。”
“不用了。”張月白用手一下把他按坐在床邊,然後彎了彎胳膊說道:“好好休息。”隨後深深看了一眼,轉身朝外走去了。
楊玄罡目送師兄身影消失在院子拐彎處,眼神久久停留,看得出神了。
“人都走遠了,還盯著看。”葉青雨身體挪動幾步,擋在了楊玄罡視線前。
楊玄罡收回目光,看著眼前葉青雨,忽然有一絲若有若無的清香襲來,不由得麵色一紅,呐呐道:“還……還有什麼事麼?”
葉青雨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直截了當地說道:“瞧你好得差不多了,陪我去采天星花花粉吧!”
“什麼?這朝陽峰上還生長著花?”楊玄罡訝然道。
“是啊,不然你以為我和槿姨為啥要跑到這除了雪還是雪的北地來。走吧!與其在屋裏悶著還不如去外麵呼吸下新鮮空氣。”葉青雨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楊玄罡隨著葉青雨第一次走出修養的院子,乃是一排排並在一起的回廊小院,朝陽峰地勢極高,又處於北地,原本應是極度寒冷,冰霜滿蓋。但當年雪風門祖師南逸雲便是看中其間山脈地靈之氣,才在此開宗立派。這雲上之巔,卻比山下反而顯得暖和。院子中大都栽有寒竹或是一株小青鬆。每個院子外麵都有道小水槽,裏麵有活水流過,楊玄罡用手沾著那沿著兩指寬水槽流動的涓涓細流,隻感覺有一絲絲溫度,並無寒冷之意。待到從居住的院子間繞了幾繞來到大殿廣場上,看見那從地底湧出來冒著熱氣的水柱,方才驚歎這天地造化,如此神奇,在如此高的地方既然有地脈溫泉噴湧。那小水槽內的水便是由這裏流出來的。
楊玄罡與葉青雨行走於廣場之上,隻見周圍雲氣縹緲,薄霧婆娑。不少雪風弟子穿行之中,以男弟子居多,服裝統一,白衣飄飄,翩然若仙。倒是他二人服飾與旁人有別,顯得比較礙眼,路過弟子不免多投來幾分目光,但多半是停留在葉青雨身上。
盡管別人隻是輕描一眼,楊玄罡似乎也顯得渾身的不自在,倒是葉青雨對於成為目光焦點絲毫不在意,似乎已經習慣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