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嶺喜歡飲酒,不喜歡抽煙,但不喜歡不代表不會。
窗外的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煙頭的火光在光線尚暗的賓館裏忽明忽暗地閃著。身旁的人在雲雨過後就睡的不醒人事,就像他們第一次做的那晚般。
顏嶺卻睡不著了,或者可以說相當有精神,他們翻雲覆雨那麼久,他竟然不覺得疲憊,想來竟然有些驚訝。
他記得以前和其他人一起過夜的時候,隻是為了解決自己的生理需求而已,性體驗並不是如此美妙,釋放後他就會身心放鬆,像解決了一件令他困擾的事情,並不像今天,和左予黎雲雨過後竟然會覺得精神奕奕。
好像自己被補充了能量,真是奇怪,這明明是個體力活啊。
不過想起來上次也是,和左予黎發生了關係後,他不僅不覺得體力不支,反而感覺精力充沛,一向很少感覺到餓意的他,破天荒也感覺到餓意了。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身體契合?
顏嶺看了看身邊的人,白皙的臉頰浮著紅暈,常常的睫毛一顫一顫的,好像薄的蟬翼,平日臉上緊繃的冷意融去不少,眉目間一片安詳。
身邊人的呼吸聲很弱,要不是對方的皮膚傳來溫度,顏嶺都覺得身邊是不是空蕩蕩的了。
盡管和身邊的人有酣暢的一晚,但顏嶺心裏的疑雲也飄了上來。
如果說第一次時左予黎對他的異常熱情的表現他可以理解為兩人都是幹柴烈火,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但是這次,他們本來還是在街上說話,左予黎狀況突發,本打算就此相別的他們卻來了這裏。
左予黎到底是什麼人,現在的他已經不是奇怪,而是怪異了。
唉?他……他不會有病吧。
顏嶺突然想到了什麼,頓時感覺毛骨悚然,如果他的事情被他的好友知道了,恐怕要笑話他是牡丹花下死,做過也風流了吧。
嗨,如果左予黎真的是那種報複社會報複到他頭上來的,那他就欣然接受好了,感覺活的時間確實也過分長了,生活平靜的就像久置的清水,品之無味也沒有一絲波瀾。
身邊的人似乎呼吸入了煙氣,咳嗽了兩下,身體往外側轉去,半個身子就那樣露出了被子。顏嶺掐滅了手裏的煙,將左予黎又往被子裏拽了拽。
天邊慢慢破曉時,顏嶺才昏昏沉沉睡去,現在想這些也沒用,等左予黎醒來後再問他吧。
*
左予黎醒來的時候,就看身邊正睡著的人,昨晚的記憶清晰印在腦海裏。
他在和顏嶺在路上說話的時候,身體的感應就突然到來了,如果不是顏嶺在現場,那關想必不會過的這麼順利。
心裏還是感激他的,昨晚如果他將他就那樣丟在街邊,其實也無可厚非。畢竟是自己,隱瞞對方的事情太多了,如果他站在顏嶺的立場想,如果有個男人無緣無故接近自己,還信誓旦旦說要追求自己,他也會覺得可疑吧,而且以他自己的性格,在沒有將那人調查的底朝天的情況下,怎麼會和那人發生關係呢。
昨天是自己那樣求他,雖然有點不情願,但在那種情況下別無他法,如果他不和顏嶺結合,被送到醫院或者在回家的路上發狂,他都有可能暴露自己是外星人的身份。
在地球暴露了自己的身份是很危險的,有可能會被做成標本。
暴露身份的關口是過去了,那麼顏嶺這關,他該怎麼過去?
左予黎忍不住歎息,側了個身離顏嶺遠一些,越是靠近這個人,心髒的跳動頻率就會加快,他不喜歡這種自己不受控製的感覺。
“左予黎?”
身後傳來那人睡的迷迷糊糊的聲音,頭頂被人揉了揉,觸感令人有點眷戀。
“嗯?”左予黎轉過身,正對上炯炯有神看著他的顏嶺。
顏嶺一把壓住左予黎的手,一個翻身將後者壓在身下。
“下去。”左予黎覺得自己心跳有點急促,他感到很矛盾,他一方麵留戀顏嶺的觸碰,一方麵又排斥顏嶺的觸碰。
而這種排斥又是和在琅星時,那些alpha意圖對他毛手毛腳的排斥是不同的,他對顏嶺的排斥……更確切地說是有點畏懼?
怎麼會有這種感覺。
左予黎感到奇怪,但轉而想,或許真的是自己男女感情上的事情太匱乏了,他從不知道和將自己標記的alpha交往,需要的知識這麼複雜和微妙。
“你心跳這麼厲害,我都聽見了,你確定要我下去?”顏嶺反問,他的手在被子裏摸索著,最後停在一處,饒有趣味地看著顏嶺臉上漸漸浮起的紅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