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廚忙忙叨叨了二三個時辰,一碟碟精致的菜肴被端上擺在涼亭的石桌之上,傅綠鋒夾起一筷,輕聲說道:“楚淵虯,這個名字卻是沒有聽說過,不是我狂言,廣樊城雖大,但城中之人沒有在下不認識的!這楚淵虯的名字倒是第一次聽說。”明妃笑了笑,“傅公子為何不去問問令尊,說不定他知道。”
傅綠鋒臉色略微有些尷尬,“不瞞諸位,自從我向家父稟明了想要修行不想子承父業的想法,他一氣之下便將我逐出了家門,雖然給了我這一處宅院,每月也派下例銀省的我餓死,不過我已是有一年多未見過家父了。”見明妃眉頭微皺,傅綠鋒急忙拍著胸脯說道:“夫人莫急,容我幾日,小子我定會把這個叫楚淵虯的給你找來!”
傅綠鋒見明妃臉色稍有緩和,咧嘴一笑,“諸位大魚大肉慣了,這桌菜肴雖是簡陋也算能入口,你看這道素炒蘭芽雖然簡單,吃起來卻是別具風味,來來來,吃菜,吃菜!”眾人吃著正歡,忽聽見外麵聲音響起,“徒弟,你可真偏心,有好吃的竟不叫著為師,真是不孝,不孝啊!”
隻見那名剛才在城門口被傅綠鋒解圍的男子,滿身酒氣的走了進來,傅綠鋒卻是滿麵尊敬的站起身來,鞠躬行禮道:“老師,你來了。”說著退至一處,讓這名男子坐在自己的位置,那男子也不推讓,一屁股坐下,居然問也不問的直接伸手將秦厲麵前一盤菜拿了過來,用手抓著吃。
秦厲見此,心中不快,卻是不好發作,內心亦是升起一絲為傅綠鋒不平,此人一看就是來騙吃騙喝的,為何會博得傅綠鋒如此尊敬?秦厲剛想開口說話,卻被陸鐵衛搶了先,鐵衛亦是感到此人沒什麼本事,麵色微寒,抱拳說道:“不知閣下尊姓大名,師出何門?”那人幾口就將一盤菜吃完,放下盤子又拿起另一盤,兩腮鼓囊的說道:“我,我無門無派,叫我老三吧!”
鐵衛聞言冷笑一聲,“哦?我說老三,我有幸見傅公子耍了幾招你教的刀招,驚為天人,在下技癢,可否賜教一二?”老三灌下第二盤菜,打了個嗝,抹了抹嘴角上的油,眯著眼睛,開口說道:“什麼癢,撓撓不就行了?”秦厲和左青周二人又是坐等好戲,隻有明妃不管不顧,細嚼慢咽的吃著麵前的炒竹筍。
傅綠鋒聽到鐵衛想要和老三比武,急忙上前勸道:“師,陸鐵衛,我這老師發誓不再握刀,陸鐵衛不要強人所難啊。”陸鶴北又是一聲冷笑,“哦?一名刀客不再握刀,難道老三大師有何難言之隱不成?”老三瞪了一眼傅綠鋒,目光忽然變得深邃起來,“不再握刀,因為我知道我一旦握刀,便是握住了麻煩,我不再想煩事纏身。”
陸鐵衛聞言兀自一愣,難不成真是個隱世刀客?又是仔細探查了一番這老三,確認其身毫無半點元力,剛要發作,隻聽得老三打了一個長長的飽嗝,將第三盤菜放下,伸了個攔腰,慵懶的說道:“徒弟啊,為師吃飽了,快扶為師起來回房。”一旁的傅綠鋒恭恭敬敬的將老三扶起,將其攙回了房間。途中老三一把揪住傅綠鋒耳朵,“什麼發誓不再握刀,我有說過這些嗎?”傅綠鋒捂著耳朵,急聲說道:“師父,疼疼疼,若是不怎麼說,我怕你二人打起來,我,我不好交待啊。”老三輕哼一聲,看了一眼傅綠鋒的拇指,袖子一甩,不再理會傅綠鋒,獨自回房去了。
陸鐵衛冷哼一聲,將筷子摔在桌上,旁邊的秦厲卻是笑道:“哎呦,陸鐵衛看來是有心將傅綠鋒收為徒弟,這麼快就開始管起徒弟身旁的事了!”陸鐵衛瞪了一眼秦厲,又偷偷的看了一眼正在用清茶漱口的明妃,開口說道:“什麼徒弟師父的,隻不過是為傅綠鋒惋惜罷了,傅公子雖然資質稍差,但勝在勤奮,隨便找個師父,窮盡一生之功,勉強能踏上地境,如今這師父,哎。”
明妃將漱過的茶水吐在身後的一個銀盂之中,拿出手帕擦了擦嘴,緩緩說道:“好了,別人之事毋須上心,目前關鍵是尋得楚淵虯!”秦厲笑了笑,想要詢問此人到底是誰,突覺眉心一陣難忍刺痛,兩眼一黑,竟是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