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鐺。”
眼看尖刀戳及胸襟,一枚小物從斜刺裏迅急射來,田瑾手腕鬥然一麻,尖刀脫手飛出,奪地一聲釘在幾桌木腿上,嗡然輕顫。
見田瑾安然無恙,田鄧夫婦頓時大大鬆了一口氣,暗自慶幸。他們首先想到的竟然都是一個念頭----田瑾如果在這裏自殺身亡弄出人命案,警方必定要查個水落石出,到時不僅田光旺要坐監,田瑾丈夫的全部醫療費用於理於法田家也勢必無法再推脫,卻並非是擔憂田瑾的性命。
田瀘嚇出了一身涔涔冷汗,終究是自己的骨肉,他無論再薄情亦未殘忍到活活逼死親生女兒的地步,心驚之餘拍幾怒喝道:“田瑾,你是瘋了不成?”
田瑾麵若死灰,隻是木然望著客廳入口方向。
一個麵容清俊的年輕人緩步踏入客廳,深邃如海的眼神中帶著說不出的悲哀與愀愴,凝定田瀘,澀然道:“你就是田瀘?”
田瀘給他清冷的眼神盯得心中莫名其妙地發慌,不由自主點點頭。
鄧美芬高聳眉黛叫嚷起來:“喂,你是誰?怎麼未經許可就擅自闖入他人私宅?”
年輕人沒有理會她,再朝田瀘凝視了片刻,蹲下身去拔出幾桌木腿上的尖刀,用食指和中指微微用力一夾,堅硬的尖刀刃體頓時從中斷作兩截。
見他露了這一手,還欲叫嚷的鄧美芬倒吸了一口涼氣,即忙噤口。
田光旺強自鎮定,拿起旁邊的電話喝問道:“你到底是誰?到我家有什麼目的?快說,否則我報警了。”
田瀘終究年長識廣,冷靜後皺眉說:“小夥子看來不是等閑人,你想幹什麼就直說吧。”
“你們放心,我沒有惡意。”年輕人瑟然搖頭,眸中愴意更濃,慢慢地說:“從血緣關係上來說,你們一個是我外祖父,一個是我舅父,我能拿你們怎麼樣呢?”
眾人頓即驚愕無比,愣愣地盯著這個陌生之極的年輕人。
一直呆呆望住他的田瑾突然激動地叫道:“子岩......你是三姐的孩子子岩。”
“是,小姨。”年輕人凝望這張與記憶中母親依稀仿佛,卻又滿麵憔悴、鬢際已微有銀絲略呈衰態的顏容,陡然一陣心酸,輕輕點頭:“我是遊子岩。”
“子岩?”田瀘驚愕之後微有些意外,亦有些驚喜,起身道:“你跟你爸到國外一去就是十幾年,怎麼也不回個音訊?你爸呢?”
“我爸早幾年就去世了。”遊子岩淡淡道。
“你爸也去世了?”田瀘一怔,微是唏噓道:“那你這些年一定吃了不少苦罷,怎麼不早些回來?”
遊子岩默然。
田瀘意識到什麼,老臉一僵,尷尬地道:“子岩,你什麼時候來的?”
“我來的時間不長。”遊子岩語氣依然淡然無波:“不過,已經足夠讓我明白了很多事。”
田瀘登時一窒,忽然發覺自己在這個外孫麵前竟然一句話都再講不出口。
田光旺**話強辯道:“子岩,你剛回來,不清楚狀況,可能誤會了,這件事其實不是你聽到的這樣簡單,也不是大舅我不願幫你小姨,實際上,我們為你小姨父已經耗盡了財力,再要幫下去就得變賣家產了......。”
客廳外這時忽然傳來一對男女的嬉笑聲:“明良,這顆鑽戒我戴著漂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