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的公路基本上大多為坡陡路窄、曲折迂回的盤山路,車道逶迤狹窄,極是難行。其中又以位於港島南端赤柱灣一段全長近十公裏的路程為最,因極其崎嶇險要而被稱為“風險灣”。一邊是岩壁聳立的堅實山體,一邊是陡峭嶙峋的亂崖深穀,彎多坡急,就算經驗極其豐富的駕駛者在這個路段上行駛時也不敢絲毫地掉以輕心。
亦因此,這段路便成為了飆車一族的首選,更是整個東亞地區地下賽車為數不多的幾個最佳比賽場地之一,因每年均有為數不少的瘋狂飆車族喪生其上,又被稱為“終結之旅”。
不過,縱使這段車道的凶名如此昭著,卻仍是有無數人為尋求刺激與征服感而前赴後繼地投身其中,不斷刷新“終結之旅”的死亡紀錄。
這一晚的天氣不是很好,風大了一點,月輝顯得有些沉晦,從昏黑的蒼穹上有氣無力地鋪瀉下來,將整個天地浸染得象一副格調十分灰暗的抽象畫。
但這種天氣顯然並不會對某些狂熱家夥的好心情造成任何影響。
一段地勢稍平緩的公路路肩上,十數部款式顏色各異的跑車一溜兒排列著。顯而易見,這些跑車均經過超高規格的改裝,都是風格獨特,外觀千姿百態,讓人眼界大開,目不暇接,搶盡了旁邊不少身姿火辣的美豔女郎的風頭。
跑車周圍的人數約有百十來個,分作了幾個小圈子,其中數量較多的一群人圍在一個身披長風衣的男子身旁高聲笑談著,其餘的人大都隻是低聲與身邊的人交談,並未開始今晚的賽事,仿似還在等待著什麼。
而在這些人之外,還有數百名滿臉興奮神色的男女在不遠處站著,興高采烈地談論著即將來臨的這一場地下賽事。
披長風衣的男子大概三十左右,衣飾入時,模樣英俊不俗,眼神還算明亮有神,卻不加掩飾地流露出一股陰沉的傲慢,亦不怎麼開口說話,隻是偶爾矜持地向旁邊的奉承者點頭示意。
“達令。”一個緊偎著這名男子的狐媚女郎嬌滴滴地抱怨說:“那個叫什麼鐵英雄的怎麼還不見人來啊?別管他了,開始吧。這種鬼天氣,我們應該呆在家裏泡一個舒舒服服的牛奶浴......然後再做一些有益身心健康的運動,而不是在這個鬼地方吹冷風挨凍。”
男子輕輕撫上女郎被山風吹得有些零亂的長發,很體貼地征詢她的意見:“親愛的,你真的想早點回去了嗎?”
女郎很是高興,將高聳的胸部在男子胳膊上緩緩地摩擦著,水汪汪的眼中露出讓人融化的熱力來,伸出舌輕輕舐了舐性感的**,挑逗地說:“當然,達令,我們回去以後,你一定會為自己在這裏浪費了過多的時間而懊惱......啊!”
女郎突然大聲痛叫起來,男子狠狠地一把攫住她的長發,原本極為體貼的神色突然間消失得無影無蹤,英俊的麵孔陡然變得有些猙獰,陰沉沉地道:“親愛的,你要學會一件事......在任何時候,不要試圖幹涉我的任何行為,否則我會很不開心的,聽明白了嗎?”
女郎頭部被扯得高高仰起,明媚的眸孔因疼痛而溢滿了恐懼,哆嗦著道:“是,我明白了,請原諒我......”
男子微感滿意地點頭,慢慢地鬆開手,一陣寒風立即從他手中帶走了一綹長發。他將手指放在女郎略略失去一些血色的豐潤唇瓣上,緩慢撫拭著,溫柔地說:“親愛的,不要害怕,隻要你乖乖的聽話,我會很疼愛你。”
女郎顫栗地點點頭,強笑道:“達令,我以後一定會很乖很乖......”
稍遠處的人群冷眼看著這一幕,都壓低了聲音竊竊議論,但誰也沒有發出更大的聲音來。
蕭布亦雜在這一群人當中,比比中指悄悄地啐了一口唾沫,又轉頭望向道端,嘀咕道:“時間快到了,那鬼鐵疙瘩沒來,怎麼遊先生也沒來,是不是給什麼事耽擱了?”
“少爺。”一個黑衣男人忽然走到英俊男子身旁,按著耳麥報告道:“有一輛機車到了山下,速度很快,一號和二號崗都沒有攔住,馬上就要通過三號崗了,要不要集中人手去四號崗攔截?”
“機車?”男子皺了皺眉,略微思索了一下,才陰邪地微笑道:“哪個不知死活的蠢貨想來瞧熱鬧麼?哼,不用去管它......‘終結之旅’平靜了有些日子,也需要有人來增加刺激了。”
黑衣男人應聲退開。
女郎又是一陣顫栗,連忙掩飾地媚笑道:“達令,我有點冷,去車裏避避風好嗎?”
男子擺擺手,忽然注意地側起耳朵傾聽著。
夜風中隱隱地傳來若有若無的機器引擎聲。
似乎隻是在眨眨眼的時間裏,微弱的引擎聲便如大海漲潮一般,迅速增大,愈來愈強勁,愈來愈響亮,仿似有一頭凶厲猛獸在遠處的黑暗裏不停地咆哮著,疾速奔跑接近。
“好快的速度,起碼超過兩百碼。”站在這裏的人無一例外都是飆車好手或是愛好者,對速度當然比常人敏感得多,不約而同地得出了這個結論,都有些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