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國,曼穀,穀廊曼國際機場。
紮昆中尉擰著眉站在亂烘烘的機場大廳中,滿腹怨氣地看著形形**的黃皮膚、白皮膚、黑皮膚的遊客們嘰哩嗚嚕操著聽得懂,或聽不懂的口語從通道中推推搡搡湧出來,場麵混亂得簡直就象一大群醃漬的沙丁魚從一個罐頭裏放出來一樣,情緒變得更加地糟糕,比沙丁魚罐頭底下那一層黑乎乎、油膩膩的佐料還要糟糕。
嘿,紮昆,你他媽的好日子到頭了,他憤憤地對自己說,你光輝美妙的前程已經斷送了,就斷送在一個風騷的小娼妓的肚皮上,你真他媽是一頭不折不扣無可救藥隻知道發情的蠢驢。
不過,話說回來,老子當初怎麼知道那個**大過籃球的小婊子年齡卻還不滿十四歲呢?紮昆又憤憤不平地想。
這事也真他媽的荒謬,在這個**洪水一樣到處泛濫,從國王到乞丐都津津樂道鼓吹著要把**業發展為支柱產業的瘋狂國度,自己這個前途遠大的國家棟梁卻因為消耗了一隻避孕套而被政府問罪,世界上還有什麼事比這一件更荒唐可笑嗎?
回憶起老對頭伽祜笑嗬嗬抱著金光燦燦的上尉銜和升職任命書的齷齪嘴臉,紮昆心裏象有一百隻貓在使勁抓撓。那個狗娘養的雜種伽祜,他那天怎麼就能及時把自己堵在了被窩裏,還非常清楚那小婊子是一個雛妓呢?紮昆非常懷疑這其中有著什麼自己不知道的貓膩。
但是現在懷疑也於事無補了,自己這輩子的仕途算是基本上走到盡頭,要不是後麵有人護著,早就被一擼到底踢出警察局,今天能保住這個職位已經是不幸中的大幸了,也許到死的那一天,上頭才可能會大發慈悲賞賜下一枚上尉銜讓自己帶進棺材裏去。
“您是紮昆中尉?”一個極英俊的亞歐混血兒青年走近來打斷了紮昆的自艾自怨,指著他手上倒提著的一塊接機牌問。
“啊,是的。您就是國際刑警組織的遊先生吧?”紮昆趕緊把接機牌轉過來拿正,心裏再次極度地不平衡起來,臉色因而也看起來有些不大歡迎的樣子。一夜之間的工夫,從油水豐厚的地方警局總監淪落成一個陪隨聽差的閑角色,這種憋屈任誰也受不了。
“不,我叫慕容飛刀,遊先生在這邊。”慕容飛刀引著他向一旁走去。
紮昆發覺他的神色很嚴峻,意識到可能是自己的態度出了問題,這可不對,有脾氣也不應該灑在國際友人身上,如今已經衰到家了,可不能讓人再抓住小辮子趕去當交通警,因此連忙補救說:“慕先生,您的泰語說得非常流利,在外國人中很少見,您是不是在泰國呆過很長一段時間?”
“不,之前我從未到過泰國。”慕容飛刀嚴肅地糾正他:“紮昆中尉,我複姓慕容,請您不要叫錯了。”
“呃,很抱歉,慕容先生。”紮昆有些狼狽地道歉,順手將接機牌扔在地上。
他很快就發現這個舉措相當正確,因為這樣他就可以騰出雙手向那位遊先生合什致敬,而不必上前握手相迎了。這個遊先生的表情雖然不如慕容飛刀的冷肅,眼神還顯得較為溫和,但是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一種森峻氣度卻使人油然不敢過於接近。同時他還有些納悶,國際刑警組織的成員現在都是如此年輕英俊的酷哥麼?完全用不著任何的化妝就可以走到熒幕上去主演鐵血硬漢。
遊子岩隨意向麵前的便裝泰國男子點點頭,說:“你好,紮昆中尉,我想先看看你的證件。”
他說的是中文,慕容飛刀為他作了翻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