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便隻好把那次在西風山借假死製住鬼瑤兒的事說了,壺七公聽了嘖舌:
“鬼瑤兒竟曾落到你手裏,混小子還真看你不出呢,女孩子把貞節看得比命還重,鬼瑤兒又是在昏迷中,可能以為你是有意放過她,所以饒你一次算還個人情,那也說得通,但即然說了要追殺你,怎麼又放過你呢,這可不象九鬼門的風格啊,想不通了。”
捋了半天胡子,瞪著戰天風道:“你小子的混帳事還真多,現在怎麼辦,多了個鬼瑤兒,可就大大的不好玩了。”
“我也不知道怎麼辦了。”戰天風搔頭。
第二天早朝,逸參領蘇晨朝見。
昨夜戰天風沒來得及和蘇晨說起他做了假天子的事,看著蘇晨從宮門口緩步進來,不由笑眯了眼睛,想:“晨姐呆會見了我,一定要大大的吃一驚,對了,我再跟先前在七喜國做大將軍一樣,跟她玩一手若無其事,裝作不認識她,那她又要想半天了。”
“臭小子,笑得賊忐兮兮的,想什麼呢,小心給逸參看見。”壺七公做了新天子的禦前大夫,就站在戰天風王座下首,看到他的笑臉,經玄功傳音提醒他。
戰天風瞟一眼逸參,忙裝出一臉正裝的樣子,不過逸參一直恭恭敬敬的站著,手捧玉圭,眼觀鼻,鼻觀心,目不斜視,根本沒往戰天風臉上看。另一麵的馬齊也是一樣。
逸參今年不過二十多一點,身材單瘦,眼睛卻很大,在盯著人看的時候,大眼睛裏會顯出一種執拗的認真,這正是他的性格,認真嚴謹,略略有點認死理兒,但卻是個好人。至少戰天風一眼就看出來,這是個好欺負的人,以前他在街頭混的時候,這種人是最好的靶子。
馬齊身子卻很高大,但有些駝背,方長臉,看人的時候,同樣有一種認真的勁兒,在執拗這一點上來說,他和逸參倒真象一個模子裏倒出來的,為人端方嚴謹,清廉自重,有古君子之風,隻要認為對的,刀架脖子上也絕不低頭,在西風國亨有極高的民望,田國舅權頃朝野,馬齊卻始終能穩坐丞相之位,與他在朝野的德望有極大的關係,而逸參能在田國舅的虎視下保得性命並最終坐上王位,則又全賴馬齊的頃力死保。
蘇晨越走越近,她穿了寬大的朝服,頭戴後冠,同樣是手捧玉圭,眼觀鼻鼻觀心,一臉的莊嚴。
但戰天風看著她的臉,卻想到了昨夜她情感萌動時的樣子,一時腹中火發,不過隨即警醒,暗暗斥責自己:“人家如此莊嚴,你卻想得如此無聊,簡直豈有此理,得虧你是假天子,你若是真天子時,天朝在你手裏,還不知要變成什麼樣子呢。”
不過隨即就想:“不過本大追風居然做了天子,世上還有比這更荒唐的事嗎?”
蘇晨到殿心,山呼舞蹈,禮畢,到殿前跪下,遞上賀表,戰天風命平身,蘇晨起身抬頭,看向戰天風,秀目刹時就瞪圓了。
戰天風本來拿定主意,要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再戲弄蘇晨一把,但一看蘇晨的樣子,卻怎麼也忍不住笑意,隻得舉袖子半掩了臉裝咳嗽,但他臉上的笑蘇晨自然是看清了的,也絕不會再把戰天風認錯。
心中的驚駭疑惑,當真難以形容,不過好在她生性穩重,總算沒有驚呼出聲,沒有引起逸參馬齊的注意。
照禮節,蘇晨朝拜完,戰天風出言問一下國情,撫慰兩句,也就完事,這次當然也一樣,蘇晨便有一肚子的話,當著逸參馬齊和西風國群臣也是說不得的,戰天風清清嗓子照老套問了兩句,蘇晨答了,隨後再山呼拜謝,請辭出宮。
起身退出的刹那,蘇晨仍忍不住偷看了一眼戰天風,那一眼雖快,眼中的意思戰天風卻是清清楚楚,心中暗笑:“我的好晨姐,想不明白了吧,別急,本大皇帝晚間便會去找你,在床上脫光了衣服,自然就一清二楚,明明白白了。”
到晚間,差不多三更時分,戰天風剛想取煮天鍋煮湯喝了溜去蘇晨行宮,卻突地聽到微微的掠風聲,有人跟他溜出宮一樣,也借輕身之術溜進了宮中,而且摸到了他的寢宮中。
戰天風一驚之下,腦中閃電般想到一個人:“鬼瑤兒。”
急要煮湯,但隨即卻又收手,心中思忖:“鬼丫頭昨夜怪得很,一定要弄清楚,她到底搞什麼鬼?”
反手把鍋子插到腰上,略一凝神,回轉身來。
他身子轉到一半,柱子後已有人影閃出,他猜得沒錯,正是鬼瑤兒。
鬼瑤兒看著戰天風,眼裏的神情卻和蘇晨一樣,也是滿眼的疑惑。
戰天風對上她眼光,嘻嘻一笑:“孤的鬼皇後來了,平身,賜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