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是什麼六君子,我也不太清楚,你要問慕統領。”壺七公向一邊的慕傷仁看了一眼。
戰天風轉頭看向慕傷仁,這時的慕傷仁與他初見時的慕傷仁完全不同,胡子拉碴,眼眶深陷,他這時的樣子,隻能以形鎖骨立來形容。
不過戰天風並沒注意這些,隻是期盼的看著慕傷仁的眼睛。
“是。”慕傷仁點頭:“馬大哥是給花江六君子害死的,他們用了卑鄙的手段。”
“花江六君子,卑鄙的手段,很好。”戰天風輕輕的點了點頭,轉頭看一眼馬橫刀的墳,道:“慕大哥,你慢慢的說,我邊聽,邊給馬大哥修墳,這是馬大哥的陰宅呢,以後我來他家裏喝酒,缺一邊牆可不行。”
這麼說著的時候,戰天風嘴角甚至有一縷微笑掠過,然後他站起來,有些站不穩,身子晃了一下,鬼瑤兒忙伸手扶著。
戰天風站穩了,推開她手,雙手捧了泥土,一點一點的重又將土填上,鬼瑤兒略一遲疑,也過來捧土填墳,她也是雙膝脆地,雪白的裙子上一時沾滿了泥巴,戰天風隻是瞟了她一眼,並沒阻止。
慕傷仁其實一直在看戰天風,戰天風嘴角邊的那一縷微笑,讓他有一種心悸的感覺。
略略整理了一下思緒,道:“事情的起因,還是源於對天子的正統之爭,那日天子得到傳國玉璽後,傳詔天下,紅雪國拒不承認,藩叢紅雪國的四十多個小國便也不敢認,就中隻有百夜國大義凜然,願奉詔來洗馬城朝拜天子。
紅雪王大怒,暗中指使百夜權臣大將軍陸綿春造反作亂,殺了百夜王,抓了百夜王子,陸綿春本來照紅雪王的指使,想要百夜王子繼位,發布不承認天子的詔令,因為百夜王子還小,隻十一二歲。
原以為好哄,誰知百夜王子年紀雖小卻十分明理,拒不發詔,反罵陸綿春是叛逆,陸綿春惱羞成怒,將百夜王子關了起來,請紅雪王讓假天子下詔,要以叛逆之名誅殺百夜王子。
馬大哥得到消息後,請了天子詔令連夜趕去,四天三夜,趕了九千餘裏,終於在陸綿春將百夜王子押赴刑場時及時趕到,便在刑場上宣讀天子詔令,一刀斬了陸綿春,救了百夜王子。”
說到這裏,他停了下來,看向戰天風。
“四天三夜趕了九千餘裏,好,這是馬大哥的風格。”戰天風點頭,手仍平靜的捧著土,一捧一捧的掩在馬橫刀墳上。
他的平靜讓慕傷仁心顫,吸一口氣,道:“是啊,馬大哥就是這樣的人。”
略略一頓,道:“陸綿春雖死,但紅雪王必定不肯甘心,馬大哥隻有帶百夜王子回洗馬城來,果然中途就受到了紅雪國大批好手的連環截擊。”
戰天風哼了一聲:“明裏相鬥,我不相信天下有任何人可以攔得住馬大哥的刀。”
說到這裏他停了停,眼望遠方,似乎又看到了馬橫刀在西風城裏劈向莫歸邪時,那驚天眩地的一刀。
“是。”慕傷仁點頭:“紅雪國雖出動了大批好手,連環不斷的截擊,但馬大哥背了百夜王子,一刀縱橫,雷電行空,一路闖了過來。”
“馬大俠一直是背著百夜王子的嗎?”壺七公驚呼:“平時背個人可能無所謂,但麵對大批好手的截擊仍背著個人,即便以馬王爺的功力,隻怕也要大受牽製,而高手相爭,差之毫厘,可是去之千裏。”
“是。”慕傷仁點頭:“背了百夜王子,馬大哥身手確實沒有那麼靈動,但他神威凜凜,好幾次被重重圍困時,他都是以命搏命,圍攻的紅雪國高手不敢與馬大哥對搏,心怯退開,便給馬大哥闖了出來,這是我後來得到的消息,是紅雪國的高手自己說的,他們雖與馬大哥為敵,但對馬大哥鐵血孤刀獨對無數高手的神勇,卻也是敬佩之至。”
“連敵人也敬佩他。”壺七公點頭:“馬王爺不愧是馬王爺。”
戰天風沒有吱聲,隻是看著遠方,眼裏有無限的神往,恍似彩虹在流動。
他恍似看見了,馬橫刀身背弱質少年,麵對連綿強敵,厲叱如電,刀裂長空,群敵手顫心搖,狐奔鼠竄。
天神般的人,天神般的刀,橫刀立馬,俠骨留香。
鬼瑤兒並不關心馬橫刀的神勇事跡,她隻擔心戰天風,戰天風的這種眼神更讓她心中發緊。
戰天風對馬橫刀的感情越深,他給馬橫刀報起仇來也就越慘烈,鬼瑤兒也並不是擔心戰天風會為馬橫刀報仇而結下無數仇敵,任何情況下,鬼瑤兒都下定決心要和戰天風在一起,而她不怕天下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