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裏卻又微微歎了口氣,道:“戰兄弟,我知道瞞不過你,也知道你必會替我報仇,更知道你一定報得了仇,不了解你的人,不會相信你竟然鬥得過枯聞夫人,可大哥我卻知道,枯聞夫人不是你的對手,你要做的事,一定做得到。”
他這話全場動容,枯聞夫人臉有怒容,不過她仔細一想,確是如此,如果不是白雲裳以死相脅,玄信早已死在戰天風手底,即便是現在,如果馬橫刀不現身,玄信仍是芨芨可危,黑蓮花竟然也會給戰天風來幫手,事前誰料得到?
荷妃雨眼中卻有深深的驚駭,鳳目瞟向戰天風,似乎要把他看穿。在親赴西風打聽後,戰天風在荷妃雨心中早已今非昔比,但馬橫刀今日對戰天風的評價,仍叫她心生震撼,因為馬橫刀絕對是和她同一級數的頂尖高手,她雖自負,目無餘子,卻也絕不敢看不起馬橫刀。
便在馬橫刀以靈咒現身的同時,潮音等東海三神僧也堪堪趕到了,聽了馬橫刀的話,三僧相顧駭然,事前雖有白雲裳的話,但打死他三個也是不信的,然而這會兒看了王宮中的場麵,卻不得不信了。
玄信先前痛得昏了過去,這時卻醒過來,大聲慘呼,給天蜂叮了幾下,豈是說著玩的,若無解毒之藥,會這麼活活痛死,不過誰都知道,除非馬橫刀開口,否則休想戰天風會下令給他解藥。
枯聞夫人掃一眼戰天風,哼了一聲,到玄信麵前抓著他左手,靈力輸入,強行排毒,玄信的大聲慘呼立時就變成了哼哼聲。
戰天風並不看任何人,隻看著馬橫刀,聽了馬橫刀的話,他眼中含淚,叫道:“馬大哥,玄信這王八羔子竟敢害你,我怎麼可能放過他。”
“他害我,兄弟,你也太看得起他了,或者說,你也太看不起你馬大哥我了。”馬橫刀哈哈笑,搖了搖頭,道:“戰兄弟,你錯了,害我的不是他,他真的還不夠資格害我。”
“那是誰?”戰天風急問,眼中射出殺意:“馬大哥,你告訴我,不論他是誰,我必定拿他的頭來祭你的英靈。”
他這會兒說這番話,再無人敢存輕視之心,卻是人人心生凜粟,枯聞夫人挾古劍門修竹院兩派之力再加白雲裳也攔不住他殺玄信,誰還敢說他的話是吹牛皮。
“不是哪一個人。”馬橫刀搖搖頭,眼望遠方,緩緩的道:“是天朝的一統,是天下的百姓,是這片生我養我的天地,那一花一草的清香,晨霧中叮當的牛鈴,夕陽下飄揚的酒旗。”
他越說越慢,眼中是無限的深情。
“馬大俠外表粗豪,內裏其實是個非常多情的人。”白雲裳心下眼角微濕,又看向戰天風:“他們都是一樣的人。”
過了好一會兒,馬橫刀才看向戰天風,道:“兄弟,你明白了吧,我生為這片土地而生,死為這片土地而死,隻要這片土地安靜詳和,隻要老人能安逸的喝酒,孩子能盡情的歡笑,那我便死而無撼。”
“我明白了。”戰天風含淚點頭。
“好兄弟,我知道你會明白的。”馬橫刀含笑點頭,道:“現在是什麼情勢?三吳歸燕合力,淨海紅雪架不住,該棄假認真了吧。”
“是。”戰天風點頭。
“好,這樣一來,天下大局也就定了。”馬橫刀一臉歡笑,轉頭看向白雲裳,道:“淨海紅雪雖為勢所迫,但真要說服他們也是要費一番口舌的,佛門擁有很大的影響力,雲裳小姐更是智慧高絕,這中間必是出力不少了。”
“這都是雲裳該做的。”白雲裳也是眼中含淚。
“好啊,馬某刀雖快,不過匹夫之刀,雲裳小姐能力挽大局,才是真正馳騁天地的利劍。”馬橫刀概然而笑,道:“不過以勢壓人者,必有不服之心,以後隻怕還要雲裳小姐多操心了。”
“馬大哥放心,白雲裳一劍在手,定當以天下民生為任。”白雲裳點頭,一臉莊重。
在寶林寺,戰天風曾問過白雲裳,即然淨海紅雪國都答應歸順,白雲裳又對玄信寒了心,何不就此放手,回山歸隱。
白雲裳告訴他,淨海紅雪雖然屈服,卻並未真個心服,尤其這中間歸燕得利最多,他們更是不甘心,表麵雖然答應歸順,內裏卻是暗流湧動,白雲裳和佛門不得不時時留意,以絕大智慧,盡最大的力量來消除這中間的戾氣,所以還遠不到歸隱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