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他永遠都不會明白,她站在他身後之時,是一種怎麼樣的心情,她希望他能夠回過頭來,看見她,而她也不必總是這般辛苦注視著他的背影,可是他卻從未。就如同今天一般,在對她又一次的冷嘲熱諷之後,他仍舊是無情地離開了。
甚至於他啟用法術轉移之時,還能夠聞到他獨特的與生俱來的王者的肅殺之氣,那種氣勢,即便是他隻單單站著,也能夠然讓人自動遠離。
那天,白雪看到的蒼龍,那個男人竟然和明帝長得一模一樣呢,她高興的是,在一張一模一樣的臉上竟然看到了自己期待已久的笑容。即便,那個笑容還是很僵硬。
可是,明帝好像以為她喜歡上蒼龍了。
這怎麼可能,呆在他身邊已經五百年了,他竟然絲毫沒有發現她的情感嗎?白雪落寞的眸子裏麵藏不住的憂傷,那個已經離開的男人,恐怕是永遠都不會發現了。
黑色披風被他披在身上,上麵似乎還殘留著白雪的氣息,那個聖女,可惡的女人,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戰他的權威,五百年的相處,她似乎並沒有對他產生什麼特殊的情感,可是自己呢?早就已經無法做到沒有七情六欲了,他是天生的王,擁有無上的力量。
不過近日以來,他發現自己的心髒跳動的頻率會時不時地加快,今天站在噴泉前方,從水屏障中,竟然有種無法呼吸的錯覺。
是因為看到戈洛西和法克斯圖家族之間的對決而憤怒嗎?不,絕對不是的,那種無法呼吸的感覺是在田弗洛思向那個不知名的英俊少年發出那道紫色光束的時候出現的。似乎好像能夠體會到那個少年當時被光束圍繞時周身火熱的焦灼感,明帝摸著自己的心髒,閉上眼睛微微小憩一會兒後,終於能夠安靜下來了。
已經是兩千年了,距離上次征服汀蘭大陸以來,他已經等待了兩千年了,他在等著什麼呢?感覺很模糊,但是他的的確確是在等待一樣東西的。
“蒼龍,你覺得林奇這個人怎麼樣?”昏暗的牛油燈下方,一少年正拖著下巴若有所思地看著對麵的白衣男子,嘴裏的小竹筍還沒有吃完,一小截竹片放在嘴巴裏麵,陵辰正愁著如何進行明天的汀蘭大陸北派家族的接待。
林奇竟然直接將接待北派家族的任務交給了他這個陌生人,他到底是因為信任於他,還是因為想順水推舟,好以他為借口,直接鏟除爵夜家族呢?他有些不懂,所以早早跑過來問蒼龍。可惡的是這個家夥竟然不想理他,“阿蒼,你倒是說說看呢,不要不理我啊!”蒼龍不屑地看了陵辰一眼,手指輕輕在木質小桌子上敲打,聽不出任何節奏,“怎麼既然都敢和人家交易了,現在倒害怕起來了?”
陵辰原本的愁眉不展立馬消散,一副天生的優越感在此刻顯示得十分明顯,“事兒會所我害怕了?我隻是想讓你幫我思考一下,好讓我做出更加準確的判斷。”陵辰仰著頭,看著房頂那片濃重的黑暗,忽然歎了一口氣,有些惆悵地說道,“我們不是要一起爭霸天下的麼?你我現在可是同伴呢。”
蒼龍一怔,這個少年什麼時候竟然能夠這麼清晰地認清了他們之間的關係了?他從來不知道,原來陵辰本人竟然什麼都是知道的,原以為他隻是捧著玩玩的心態前來,而對於他,也就是想要找個幫手而已。可是今天他明確地說出,他們是同伴,要一起爭霸天下這種話,叫向來不為所動的他,竟然心中微微一動,終於,他抬起頭來,看著這個已經不能夠稱為少年的男子,點了點頭。手腕翻轉之際,手中已經握有一根羽毛。
蒼龍在桌子上方埋著頭寫了起來,陵辰仔細看著他的手下一個個閃著光的字串聯起了一整張關係圖。
“這是什麼?”他好奇地問道。
“汀蘭大陸的權利分布圖。”蒼龍指著上麵標注紅星的地方,為陵辰仔細解釋道,“這四個是最大的家族,估計你早就知道這些家族互相看不慣對方,時刻想要吞並另外一個家族。而在這其中,尤其是南派和北派的矛盾算是最大。”
說完後,他深深地看了陵辰一眼。
陵辰眉目一皺,手握緊又鬆開,鬆開之後再度握緊。原來林奇是這個意思,用他這個外人,來替他辦事,若是這次接待爵夜家族接待好了,那麼便可以同他們家族直接建立合作關係。若是沒有接待好的話,那麼可以將責任直接推到他的身上,估摸著永遠撼動不了自己家族的利益。然而或許林奇的想法其實並不單純止步於此,或許,他早就已經料到讓陵辰接受這個任務的話,肯定會出錯,這樣話,他就有理由能夠同爵夜家族開戰。而為了這場戰爭,也許,他早就已經開始韜光養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