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牛從地上艱難地坐了起來，仍是低喘著氣，臉上卻帶著奇怪的微笑，對伍泰道：“為什麼你有這麼好的身手，卻不肯讓人知道？”
“麻煩。”伍泰回道。
張大牛笑道：“你怕會有像我這樣的人來找你比試？其實以你的身手，就算去參加奧運會的摔跤比賽都必拿金牌的，又有什麼好擔心？”
伍泰沒有再回答，隻是對他笑笑，轉身向門口走去。
“嘿！”張大牛在身後喊道：“你讓我想起一個人。”
“誰？”伍泰沒有回頭，不過眉頭卻微微皺了一下。
“你知道地下黑拳嗎？”張大牛說道。
伍泰遲疑了一下，搖搖頭。
張大牛繼續說道：“昨天，在S市，有一場驚天動地的黑拳賽。一個名叫‘泰山’的新拳手一人群挑九名本市最知名的黑拳手，幾分鍾內就把他們都打倒了。甚至，他連子彈都不怕。不過很可惜，後來他和經紀人發生了衝突，拿了酬金後就跑了，我沒能同他說上話，也沒能見到他的真麵目。”
伍泰的眉頭皺得更深了，他不知道張大牛為什麼對他說這番話，也不知道他是否認出了自己。
“我覺得，那個黑拳手比你厲害。你覺得呢？”張大牛忽然說道。
“也許吧。”伍泰淡淡的回應。
“這樣的高手，我是肯定不能及的。你呢？你難道就不想和他較量一番嗎？我想，在S市，恐怕隻有你有資格和他交手了。隻可惜，現在不知道那個厲害家夥在哪。”張大牛饒有深意地說道。
“我沒興趣和誰交手。”伍泰還是那冷淡的語氣，“別忘了你答應的話。”說罷便推開門走出了訓練館。
張大牛望著他的背影，眯著眼睛，嘴角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自言自語道：“沒有興趣嗎……”
伍泰一走出訓練館，李佳嫻便一臉焦急和關切地衝了上來，拉住他的手問道：“你沒事吧？”
伍泰也反拉住她的手，笑道：“我沒事。”
“怎麼樣？怎麼樣？你贏了‘賁牛’嗎？”旁邊跟過來看熱鬧的同班同學紛紛詢問道。
伍泰也對他們笑了笑，搖頭道：“我輸了。”說罷便拉著李佳嫻推開人群向校門口走去。
搏擊部的成員紛紛湧進訓練館，卻見他們的部長張大牛盤腿坐在地上，望著門口出神地笑著，不由都愣了一下。
“‘賁牛哥’，你沒事吧？”一個隊員小心地詢問道。
張大牛斜睨了他一眼，道：“當然。”
不過大家看到張大牛身上被汗濕透的運動服和淩亂的頭發，再聯想起剛剛伍泰出去時的氣定神閑，不由有些懷疑到底是誰勝誰負。
“‘賁牛哥’，你……贏了嗎？”另一個隊員更加小心地詢問道。
張大牛忽然笑了起來，笑得那人心底直發毛。
“他是個不錯的對手。”張大牛不置可否地說道。
在校外的餐廳內，伍泰和李佳嫻麵對麵坐著。
伍泰大口大口地吃著豐盛的晚餐，雖然他一般晚上為了能睡著覺都不會吃飯，但這些對於普通人來說是極大分量的飯菜於他而言，卻不過是小點心，吃完根本不過塞牙縫。這時，他對麵的李佳嫻則鼓著小嘴，皺著秀眉，緊盯著他看，麵前的飯菜一點沒動。
伍泰抬眼掃了李佳嫻一眼，把嘴裏的食物吞下，咧嘴笑道：“怎麼了？飯菜不合胃口？”
“你為什麼要和他打。”李佳嫻的口氣就像在生氣的小媳婦質問回家晚了的丈夫一般。這句話的潛台詞，應該是：“你為什麼不聽我的話？”
伍泰眨了眨眼，想了想，說：“因為我怕他以後繼續煩我們。”這裏他用了“我們”一詞，一下子將兩人的距離又拉近許多。
“那……那你也不能就這麼和他打啊。”李佳嫻似乎有些語無倫次。
伍泰笑道：“那我該怎麼跟他打？”
“總之……以後你不許再隨便和人打架。”李佳嫻看著他說道，命令的口吻不容他質疑。
伍泰發現，好像所有女性和他相處久了，都會卸下或矜持或大咧的偽裝，而將最真實、本性的一麵展現給他。就好像蕭芮，就好像葉筱謹，就好像李佳嫻。
伍泰一邊嚼著牛肉，一邊點頭表示同意：“以後我要和誰打，都一定先向你請示好吧？不過，今天這可不能算打架，隻能算切磋。”
“那……你……真的輸了？”過了一會，李佳嫻又忍不住問道。事實上，在她心裏，是並不相信伍泰會輸給任何人的。
伍泰抿嘴把牛肉吞下去，微笑著挑了挑一邊的眉毛，道：“你說呢？”
李佳嫻笑起來：“我就知道你不會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