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周大夫也不理會嫻妃的離去,隻坐在是書案前提筆“刷刷刷”寫了幾行字,便將紙箋交給錦若道:“勞煩姑姑按這個單子速速準備物事,待張院判一到,咱們就開始!”,錦若接過單子掃了兩眼,便吩咐一個小太監下去準備了。
小周大夫重新坐下,又提筆寫了一個藥方,拿給錦若道:“這個方子先派人去太醫院把藥抓來熬上,待施針完畢,便要用這藥水給小姐浸泡!”
隻見小周大夫指揮若定,頗有大將之風。之前因他年輕而心有疑慮的人也鎮定了下來。
約莫過了半柱香的時間,隻見嫻妃手持長鞭,急匆匆的進來,後麵氣喘籲籲跟著的銀發老頭,正是張院判!
張院判一路跟著嫻妃從皇後宮中趕往景仁宮時,心裏就暗暗叫苦。
那雲慧郡主今日不知衝撞了什麼,莫名的渾身發癢,他正束手無策之時,那嫻妃竟然手持長鞭氣勢洶洶地直闖皇後宮中,拉了他就走。
所到之處,但有阻攔,嫻妃的長鞭便毫不客氣的劈頭蓋臉的抽下去。隻抽得皇後宮中鬼哭狼嚎哀聲一片,連皇後厲聲喝止,那嫻妃竟也置若罔聞。
張院判隻歎道今日算是開眼了,不僅見到了雲慧郡主醜態百出的樣子,也見到了嫻妃入皇後宮中如入無人之境的氣勢!
這麼多年,大家竟然忘記了,當年入宮前的嫻妃也是弓馬嫻熟、英姿颯爽的巾幗女子。
他還在左思右想的,嫻妃已快步進入東暖閣,對著小周大夫道:“張院判我給你請回來了,你們趕緊動手吧!”
張院判待小周大夫將齊盼的情形介紹一番,又親自診過齊盼的脈息後,便以商議為由將小周大夫拉到院外。
張院判看著小周大夫一張年輕的麵孔,氣就不打一處來。他氣得手指哆裏哆嗦的指著小周大夫的鼻子道:“少安,老夫本來念與你父親世交一場,今日嫻妃相召便想提攜你一把,在貴人麵前露個臉!誰知道......哎....哎......你怎麼如此糊塗啊!”,說完,張院判氣得直跺腳。
小周大夫沉默片刻道:“張世叔,我知你是好意,可醫者父母心,我不能因為貪圖性命便眼睜睜的置病人於不顧吧!”
張院判走到小周大夫麵前,“嘿”的一聲歎道:“你們年輕人就是這樣,做事隻憑一時意氣!”
他放低了聲音湊近小周大夫的臉道:“你可知道,這若是治不好,可是要掉腦袋的!”
說完,張院判做了一個砍頭的手勢繼續道:“嘿,你也真是,你說說,你...你...你自己不要命了,你把老夫扯進來做什麼!哎呦,老夫今天可是被你害慘了!”,張院判哭喪著臉連連搖頭歎息。
小周大夫肅然拱手道:“張世叔,我家這祖傳針法向來不外傳,可我知道家父在世時曾與你切磋針法,我家的針法這世上除了你我二人,再無第三人知曉了。若要救這侯府大小姐,也隻有你我一起方有一線生機!”
張院判連連搖頭道:“哎呦,你們年輕人就是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你也說了,隻有一線生機,若是救不回來,恐怕你我......!哎喲喂,這次老夫真的是被你坑死了!“
小周大夫毅然道:“張世叔,事已至此,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你我也隻有勉力一試了!”
張院判唉聲歎氣了好一陣子,方和小周大夫一起回到東次間。
方回到東次間,張院判一改方才鬱悶沮喪的樣子,胸有成竹的捋著胡子對嫻妃拱了拱手道:“娘娘,方才老夫與小周大夫已經商量好了,現在請娘娘遣開不相幹之人,還要請娘娘與夫人到外間暫避!”
夫人驚訝道:“張院判,連我也要回避嗎!”
張院判欠身道:“正是,常言道母女連心、關心則亂,待會施針之時,老夫二人不可有片刻分神,若是娘娘或夫人忍不住驚叫出口,那可是性命悠關的大事!”
夫人與嫻妃對視一眼,方點頭道:“便依院判所言!那我這小女兒......”,提到小魚,夫人語帶遲疑。
張院判肅然道:“若不是二小姐一直輸入真氣,大小姐斷然支撐不到現在。施針之時還需二小姐在一旁協助。這房間內隻留老夫三人便可。還請娘娘和夫人放心,老夫二人盡畢生之力也要救回大小姐!”。
夫人憂慮的看了滿頭大汗的小魚一眼,歎息著和嫻妃相攜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