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雲動天不動,水推船移岸不移;不是情妹哥不理,情妹連哥哥不離。
變鳥我倆共一枝,變魚我倆共一溪;生前我倆共飯碗,死了我倆共堆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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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三月時分,桂林漓江之畔,美麗的壯族少女的歌聲飄蕩在江麵之上,婉轉悠揚,情意纏綿。壯族善歌舞,四五童年便開始學唱山歌,無論耕作嫁娶,都以山歌作答,不過那山川裏最常見的卻仍然是男女對唱的情歌。
江邊一處,有一男子,背一簡易的旅遊包,正在行走,那歌聲傳來,男子停步於一綠柳蔭下細聽。聽到“生前我倆共飯碗,死了我倆共堆泥。”那男子反複吟詠,神情無限落寞,“你已經走了,我卻苟活著,生前到是共飯碗,死了你卻獨自在另一個世界孤單著。”一聲長歎,竟是無盡悲哀。
見天已過午,男子離開所立之處,順著江邊向下遊走。時至初春,水繞青峰,曲折徘徊,兩岸翠竹茂密,野花開滿了山頭,在陽光下竟然無比的燦爛。“江作青羅帶,山如碧玉簪。”男子心情稍好,口中韓愈的詩句脫口而出。隻是又見那偶爾從山間升起的淡白炊煙,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又是一聲歎息。
男子走回到公路旁,攔了一輛中巴車。車內人並不多,男子找了個靠窗座位坐下,那車慢慢的開走了。
這類中巴車本是短途客運,偶有行人揮手,便停車載客,多盡是些江邊生活的當地人。那男子並不在意這些,盡是觀看路邊風景。
卻是一陣香風襲來,男子回轉身來,卻是一個後坐女孩跑來坐在他的身邊,戴著一個大號的墨鏡,幾乎遮了半個臉去。女孩對他一笑,探身過來對那男子悄聲說:“幫個忙,謝謝!”然後就一下趴在了男人腿上。男人詫異之間,車卻停了。從車下上來兩個壯漢,站在車頭四處張望。男人心下明白,便把手放在女孩背上,女孩向他懷裏縮了一縮,竟是像極了一對情侶。
兩個漢子向司機道了謝,聽來似是北方口音,然後下車而去。
車開出甚遠,男子拍了拍女孩的背,女孩抬起身來,四下望望,放心坐正,向男子一笑,說道:“謝謝你。”男子笑笑,便不說話,又是望著窗外發呆。
這男子正是吳籍,因小瑩身死,心下悲哀,便辭了工作出來遊山玩水。本來便漫無目的,心情稍好,便在一地多住幾日,甚至幾月得情況也有。但走走停停,盡是在滇省境內,算來已有一年光景。
剛過小瑩周年祭日,便在文山坐車到廣西境。遊覽到這漓江邊,覺風景優美,已然在此流連月餘了。
一年以內,見識到是增加了不少,所以對那女孩的行徑也不奇怪,估計又是個惹上仇家或追債之類。但這類事情還是敬而遠之,誰有能保證這不是一場騙局的開始呢?所以那兩個男子下車之後,他便不再理會身邊女孩。隻是,那女孩卻弄了很多東西來給吳籍吃,吳籍推卻不過,便拿了一瓶水,隻拿在手裏,也不去喝,也不理那女孩的搭訕。心道:“下**搶劫的事情見得多了,今天卻落到自己頭上。”已然將那女孩當成騙子,所有剛剛的一切隻不過是利用男人的救美心理,讓人放鬆警惕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