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當七十二峰拱立。在七十二峰中一個並不顯眼的山峰上,坐落著一個小道觀。四下數裏並無人煙,月色下,這個小道館顯得有些冷清和孤獨。
這裏似乎和現代文明有些隔離,觀內並無電力供應的燈光,隻有微弱的燭火在黑暗中搖曳。似乎,隻要那風再勁幾分,那燭火就會滅了。
武當當代掌教虛無真人就隱居在這小道觀中。自從他把道觀事務移交他人,已經在此修煉多年了。
如今,他正在那燭光中反複觀看著了一塊玉牌,那玉牌外相古樸,顯是年代十分久遠。在虛無的旁邊站立一人,大約三十多歲年紀,是一個十分粗壯的漢子。卻正是吳籍等緊追不舍的神秘人。
虛無翻看許久,終於停下,將那玉牌小心翼翼的包好。抬起頭來,對那漢子說:“果是教祖真人的遺物,刁角,真是難為你了。”
那漢子身子一躬,對虛無真人似是十分尊敬,“師傅,這是徒兒應該作的。”話裏意思,他竟是虛無的徒弟。
虛無擺擺手,阻止了那名叫刁角的漢子再說下去,歎了一口氣,說道:“你師兄弟三個,意氣相爭,去尋這玉牌,本是個玩笑之言,誰想到後來都不肯認輸。我本以為此物早已經丟失,尋到定是不易,沒想到還真被你成功了。隻是一晃許多年過去了,你二師兄已經成家生子,而你,原來的少年郎竟然也已經步入中年了。”虛無望望那漢子,言下大是感慨。
那刁角說:“徒兒隻是比大師兄和二師兄幸運罷了。找到了玉牌,我並不在乎這多年來的艱辛。”
虛無說:“你入門最晚,所學自是最少,但是卻心高氣盛不肯占一點便宜。你大師兄本領最高,太極無憂功大有火候,已經能感覺到周天萬物之氣,所以他采用的方法是到處感應道祖玉牌的氣息。你二師兄本領差之,隻比你略強,但是為人聰明,所以也能在紅塵中創出一片天地,以財力作支撐,倒也是條尋找的路子。隻是誰料到造化弄人,這玉牌終究還是被你得了。”說畢不再言語,屋內陷入了一片寂靜,老道安坐在房間之內,雙目微垂,竟然已如死人。
刁角見師傅半晌不語,終於受不住那寂靜,於是小心的說:“師傅,徒兒這次不隻是尋回了道祖玉牌。”
虛無睜開了原本似閉非閉的雙眼,對刁角說:“你是說那另外的那些玉石吧,那都是各幫各派原本的掌教之物,千百年來受到各代煉氣高手的內氣熏染,雖然本身不見得珍貴,但也都是靈氣之物,也有些清涼祛火開顱增智的作用。你若有空,送歸各派便是。”言畢,眼睛一垂,又默坐不動。
刁角不知師傅用意,隻好垂立身邊,不再言語。
那屋外忽有風吹過,院內,樹上的葉子嘩嘩陣響,夜色中聽來竟是十分清晰。屋內燭火隨風搖曳,那風雖勁,但那燭火卻甚是倔強,說什麼也不肯熄滅。
屋內老道端坐不動,刁角已然是滿身的汗水。他似乎感覺到了空氣中越來越重的沉悶氣息,竟然壓的自己透不過氣來。
終於,刁角再也承受不住,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吼叫,就欲衝向屋外。
老道手一揮,那原本在他手內的玉牌飛出,如有眼睛一般,鑽入那刁角的懷內。刁角立感胸口處傳來一陣清涼,自己剛剛那狂躁的氣息轉瞬就消失不見。伸手入懷,摸到那玉牌,略一**,對那仍然垂坐的虛無一鞠躬,然後又矗立在老道的身後。
安靜下來的刁角漸漸聽到有沉重的腳步聲走來,那腳步似乎每一步都踏在人的心上。刁角按了按胸口的玉牌,感受著那片清涼,強自靜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