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怎麼會是這麼個醉酒貪杯的糟老頭,而且那一身灰不溜秋的身裳,也不知是穿了多少日子。
不過,她總算知道高繼儒那毒舌的毛病,是跟誰學來的。
有其爺爺,必有其孫子。
不過,既然是他爺爺,想來也隻是嘴上厲害,不會真的見死不救,不然可能現在她也沒命站在這裏。
沈瀾這麼一想,不由心安了幾分,笑著走近問道,“爺爺想吃什麼?”
醉老頭眯著眼瞅了她一會兒,哼道,“灶台後麵有些東西,你自己看著做吧。”
“好。”沈瀾爽快答應,轉身走了兩步,又回頭問道,“喊您爺爺可以吧?”
“姓高的叫我爺爺,你不叫我爺爺,想叫什麼?”醉老頭說話的毒舌,比高繼儒,有過之而無不及。
沈瀾知道這樣的人,嘴硬心軟,也懶得計較,“是,爺爺。”
“奴顏媚骨!”醉老頭瞅著她的笑容,怒了努胡子。
沈瀾無奈搖頭,懶得爭辯,她本就是為達目的不惜一切的人,奴顏媚骨說她也沒什麼錯。
醉老頭麵色無波,瞅著沈瀾走開了,咧開一個笑容,“嗯,那躺著的半死不活的石頭疙瘩靈性多了。”
那小子就知道和他對著來,從來沒讓人順心一刻的時候,哪像這丫頭,這麼聽話。
沈瀾依言尋到爐灶後麵,從魚塘抓了魚,菜園裏摘了些新鮮蔬菜,走到廚房又開始做起了廚娘。
這裏恐怕是一個村莊,又恐怕是一座老山。和繁華的城市距離甚遠,有的仿佛隻是世外的桃源般。
她有些好奇,高繼儒的爺爺怎麼會生活在這樣一個深山老林,而高繼儒似乎還有些秘密不能告訴她。
為什麼他病了沒去醫院,而來到了這裏。
不一會兒,飯菜飄香,醉老頭聞著香氣便尋到了廚房來,明明饞涎欲滴,麵上卻冷冷地掃了一眼桌上的菜色,“做什麼了?”
“糖醋金鯉,紅燒雞塊……”沈瀾笑著說道,回頭繼續顧著火上的湯。
醉老頭瞅著她的背影,忍不住出手牛了雞塊丟進嘴裏嚐了嚐,頗是滿意地點了點頭,淡淡道,“看著還行。”
沈瀾聞聲回頭,看見他嘴角還未拭淨的醬汁,不由一笑,“爺爺,下次偷吃,記得擦幹淨嘴。”
醉老頭瞬間尷尬不已,瞪了她一眼,自己盛了飯往桌邊一坐,“我餓了,我先吃。”
“高繼儒呢?他……”沈瀾擔憂問道。
“他不吃。”醉老頭說著,自己先吃了起來,吃了兩口挑眉望她,“你這小丫頭,自己丈夫有這麼連名帶姓叫的嗎?”
沈瀾皺了皺眉,“那怎麼叫,叫繼少?”
她一直都這麼叫的,高繼儒不也沒意見。
“小兩口,不是該叫得親熱一點嗎?”醉老頭一本正經地瞪她,教訓道。
親熱點?
沈瀾納悶了,親熱點,那叫什麼?
繼儒哥哥?
高哥哥?
剛想出兩個,雞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她盛好湯,端上桌,小心翼翼問道,“爺爺,高繼儒,他不會有事吧?”
醉老頭接過湯,喝了一口,淡淡哼道,“你死了,他都死不了。”
“哦。”她聞言長長舒了口氣,點了點頭,“那就好。”
然而,她安安靜靜地坐在桌邊吃飯,眉頭微微皺起,她是被歹徒綁架了,然後被高繼儒救了麼?
他們這樣撇下公司的事消失了,這樣也沒關係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