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金手指馬戲團表演結束,從良也依然沒有過來見見老朋友,而聶如龍等人也一樣沒有理會,徑直走出了戲棚。出了戲棚,天色已近黃昏。天空中不時傳來爆炸的脆響,一朵朵絢麗的煙花在空中綻放,祭奠著這個美麗的時刻。
聶如龍盯著吉爾,油然問道:“接下來,又要帶我們去哪裏?”吉爾似乎有些心虛,一邊躲閃著聶如龍的眼神,一邊說道:“嗬嗬,嗬嗬,聶,其實……有些事,我想你已經漸漸能夠明白,是的,但是過了今天,你會更加了解真相,我保證!接下來,我們會去慶祝象鼻神入‘海’!到了晚上,你會知道大部分的事情,聶。”吉爾說到這裏,眼神忽然變得炙熱,走上前幾步,對著聶如龍說道:“相信我,聶,坎帕伊魯的友情,羅姆人不會忘記。一切都要等過了今天晚上,明白嗎?”說完,給了聶如龍一個意味深長的眼色。
“今晚嗎?”聶如龍自嘲地笑笑,自己從開始來到印度之後,就處處被人牽著鼻子走,那種感覺難受至極。“今晚又會發生什麼呢?哼,這種情形不能再持續下去了!不管今晚會發生什麼,我絕對不會再受人擺布。”聶如龍兩眼中猛地有兩道閃電掠過,看得旁人心裏一驚。
周圍的人依然興高采烈,旁邊一隊隊的花車從街上走過,一眼望不到頭,花車裏坐著老人和孩子,前麵擺放著一尊象鼻神的縮小型雕像。花車隊伍的旁邊是兩隊穿著節日盛裝的人,人人臉上帶著笑,朝著前方進發。聶如龍等人跟著遊行的隊伍,慢慢朝前走去。行不出半裏,就見無數的花車和盛裝的人們圍成了一個大圈,人頭湧湧,不知道中間到底是什麼。擠進去才發現,原來中央竟然是一個超大型的水池。水池明顯是人工新近搭建的,確切地說,和一個小湖相仿。湖邊佇立一尊足有和正常大象兩倍大小的一尊象鼻神像。此刻那象頭鼻子微卷,似在水邊欲吸水而飲,有似已飲完正欲離開,神情微妙,令人讚歎。
最近裏的一圈,裏外三排圍了三層教徒,人人神情歡躍,不像開始祈禱時的那麼肅穆。人越聚越多,不少外國遊人拿出相機,喀嚓喀嚓地閃個不停。經過吉爾介紹,聶如龍等人知道,象鼻神入水,乃是象鼻神節最後的一道儀式,如同中國的送神升天,含有祈禱之意,希望象鼻神保佑眾民,來年五穀豐登,國泰民安。
轉眼間時間已近十九點,儀式終於開始。意外的是,聶如龍竟然在人群中還發現了全副武裝的交通警察。雖然也在指揮著交通,可是臉上卻沒有那種嚴肅的神態,而是洋溢著喜悅。象鼻神在一片祈禱歡笑聲中,鼻子竟然忽然一伸一縮,不知道這神像是何人所做,惟妙惟肖。教徒和民眾在神像旁邊圍成一圈,齊聲喊著號子,一點點向前移動,終於象鼻觸水,伸縮之間,一道道水柱噴撒開來,周圍的人們爭先恐後,要沾一沾這吉祥之雨露。又過了半個小時,象鼻神全身終於入水,水麵旋起了一個大大的旋渦,淹沒了神像。旁邊無數小孩,為了湊趣,將手裏的小象鼻神像也紛紛拋進水裏,不停地大聲歡笑。一旁的吉爾竟然也隨著印度教的教徒一樣,雙手合在胸前,默默地禱念著什麼。
人群仍然圍得水泄不通,久久不願散去。象鼻神送神日的儀式,原本是入海或者入湖的,謝瓦鎮附近本沒有較大的水域,是以匆忙中建了一個小湖,動用的人工可謂不少,由此可見象鼻神節在人們心中的位置。聶如龍等人從人群中擠出,此時已經奔波了整天,身子微微有些疲累,肚子也餓了。聶如龍雖然沒什麼感覺,可是其他人卻沒有他這種能力,所以眾人一起嚷嚷著要去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