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正文卷 第192章 來了(2 / 2)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孫毅洋的耐性終於耗盡,他手背在身後,在那不大的橋下來來回回。

天慢慢亮了起來,經曆過短暫的灰蒙蒙後,天邊露出了魚肚白,孫毅洋抬手腕看一下時間,終於放棄了等待。

他沿著來時的路上了橋麵,踱步朝城裏方向而去。

在他離開後一刻鍾,那幾個躲在橋底下的學生模樣的人也走了出來。

他們的臉上已沒有來時的抖擻,卻依舊沒有任何交流,灰頭土臉地往橋麵走去,很快,一輛吉普車駛來,載著他們絕塵而去。

許攸寧躲在破洞裏,將這一切收入眼中,在確定安全後,他身手敏捷地從破洞裏出來,他沒有直接上橋麵,而是順著幹涸的河床走了一段距離,方才爬上河堤。

站在河堤上,許攸寧遠遠地看到滬上炊煙渺渺,休息一晚的滬上百姓,又開始了一晚辛勤的勞作。

他沿著河堤走了一頓,隨後快速入城,他直奔孫國權府,孫毅洋是他的秘書,早上必會到這裏親自接他。

果真,在許攸寧選好射擊地點後,孫毅洋驅車出現在他的視線裏。

離開天橋後,孫毅洋又連夜趕往了石留門碼頭附近的那處老院子,仔細檢查了那輛被燒壞了的汽車。

他迫切需要拿出點成績來向孫國權展示自己的工作能力,本想著借著地下黨約他在天橋見麵的機會,設下埋伏,抓個地下黨來向孫國權邀功。

但忙碌了一晚,卻毫無所獲。

孫毅洋的內心幾乎是崩潰的。

他將車停在孫國權家門口,有些疲憊地靠在座椅上,不住地深呼吸後,才決定推門下車。

突然,褲腿上的泥巴跳入他的視線。

那是今天淩晨在天橋下不小心沾染的,孫毅洋看來看去,覺得這些泥有些影響形象,便打算彎腰去整理。

卻聽“啪”得一聲槍響。

一顆子彈穿過車窗玻璃,將他的動作徹底定格。

座椅跟方向盤直接的位置著實狹小,正好將他的身體卡住。

孫國權門口的守衛聽到槍聲,小跑出來,就看到孫毅洋車門打開,他正彎著身子在整理褲腳。

“孫秘書,您來了!”守衛朝孫毅洋招呼一聲,便要繼續朝周圍巡視一番,但他往前走了沒幾步,突然意識到孫毅洋表情的異常,趕緊退回來,卻見他太陽穴的位置一個黑洞正往外汩汩冒血。

“死人了!”守衛大叫一聲,踉踉蹌蹌地往府裏通報。

許攸寧收起手槍,迅速消失在彎彎曲曲的胡同裏。

四個時辰後的彼岸花裏。

下午場還沒開始營業,舞女們卻早早的來到了舞廳。

這讓已經習慣舞廳冷冷清清的舒瑤,有些受寵若驚的感覺。

舞女們一個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坐在雅座裏搔首弄姿,時不時有那豪放的舞女主動去約站在點酒品的客人。

舒輕語拿著簿子穿梭在舞女中,為她們一一做登記,並將彼岸花兌換舞票的規矩進行說明,若是接受呢,便可留下,若接受不了,彼岸花不留。

出來做舞女的,大都家境不好,隨對規矩頗有怨言,但也隻是跟舒輕語爭辯幾句,最終也都表示同意,反正可以多拿一倍的錢,誰也不會跟錢過不去不是。

經過一番忙碌,她登記好所有在場的舞女,拿著簿子興衝衝地朝舒瑤跑來:“表妹,聽說了嘛,滬上又出大事了!”

舒瑤見她這副模樣,知道剛剛又是在舞女那聽到了八卦,隨口敷衍一句:“什麼大事!”

“孫老板的秘書被人槍殺在他家門口了!”

舒瑤仔細回想孫國權身旁的人,倒是記起了孫毅洋一個模糊的影子。

“奧!”她平淡地應道。

這年頭,到處死人,到處出手,也沒什麼稀奇的。

舒瑤的冷漠讓舒輕語有些掃興,她本要把孫毅洋那奇怪的死狀描述給舒瑤聽,見她這麼索然無興趣,就好似那燃燒著的柴火堆被人澆了一盆水,瞬間涼透了。

她抱著登記簿,垂頭喪氣地回到吧台後。

小賈擠了過來,“輕語姐,經理不聽你跟我說說吧,那孫毅洋到底是怎麼死的?”

有小賈主動來做聽眾,黯然銷魂的舒輕語瞬間春意黯然,她放下登記簿,滔滔不絕地把自己剛剛從舞女那聽來的孫毅洋的死狀如說書人一般演說起來。

當聽到孫毅洋如木頭人一樣動作定格在整理褲腳上時,小賈心中湧起一股對許攸寧由衷的佩服。

舒瑤雖然沒有特意去聽,但舒輕語說的太興高采烈,她也看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突然,一道身影出現在舒瑤視線,沒等她仔細去觀察,卻聽一個溫婉中帶著堅韌的聲音響起她的耳邊:“秋盛瑤小姐,我想跟你談談!”

這個聲音一入舒瑤耳,她的心猛地空了幾拍。

如劉漢卿告訴她的那樣,蘇瑾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