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用的東西,給我滾!”他朝著負責盯著彼岸花的暗哨咆哮道。
暗哨嚇得渾身顫抖,趕緊退了出去。
卻正好跟捧著文件夾進來的劉茂撞在了一起。
孫毅洋突然被槍殺,調查“飛鷹”的事變落在了劉茂這個半吊子身上,他流氓出身,對於這種偵查、推理並不在行,但既然孫國權把這事交給了他,他也隻能接著。
“孫老板!”他悄無聲息地走到孫國權身旁,冷不丁喊了一句。
孫國權被嚇了一哆嗦,眼睛猛地睜開,見是劉茂,又見他手裏拿著文件夾,以為他是發現了重要情況,原本脫口而出的怒罵被強壓了下去,“說!”
他直接命令劉茂開口。
“是!”劉茂應聲,“回老板,根據我的調查,當日我按照您的吩咐,把張鷹被我們的人保釋的消息散布出去後,曾有兩人去巡捕房打聽過他的情況,他們是,彼岸花的秋盛瑤、許家的許攸寧!”
“正如您所設想的,咱們知道張鷹不是‘飛鷹’,可那些地下黨不知道啊!他們自亂陣腳,耐不住性子去巡捕房打聽,正好敗落了他們關心‘飛鷹’的本質,所以,我覺得這個秋盛瑤跟許攸寧很讓人懷疑,而且啊,根據我的調查,今天許攸寧跟秋盛瑤有金錢方麵的往來……”
劉茂其實壓根不認字,但為了讓自己看起來像是辦實事的人,他故意將打開文件夾,遞到孫國權麵前讓他看:“孫老板,你看,這個許攸寧從瑞士銀行取了一千塊,直接彙入了彼岸花,這個彼岸花一定是地下黨的聯絡站,他這是在為地下黨提供資金支持……”
他的話剛說完,孫國權一個大嘴巴就閃了過去,“去你媽的資金支持!”
蘇瑾都鬧到彼岸花去了,全滬上都知道許攸寧給舒瑤錢了,還用你神秘兮兮來我麵前邀功。
他撩開蓋在身上的小毯子,飛起一腳就揣在了劉茂身上。
有這麼一幫不著調的收下,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飛走的那隻鷹,他是絕對抓不到一根毛了。
“給我滾!”他衝著劉茂咆哮著。
在孫國權的打罵下,劉茂小心翼翼退了出去。
孫國權氣得肺都要炸開了,他背著手,來回在房間裏踱步,本想著以“飛鷹”為突破口找到劉漢卿的把柄,現如今倒好,鷹飛蛋打,連跟毛都沒留下,他上哪給薑外義找劉漢卿通共的證據。
突然,身後辦公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
直覺告訴他,這個時候打來的絕沒有什麼好事,便要招呼門外的守衛,話還沒出口,他反悔,轉回身,親自拿起了話筒。
打來電話的是他在英美租界經營的那間舞廳的經理。
為更好的經營舞廳的,他特意聘請了一位美國人為其打理。
畢竟,美國人在公共租界上有了一定的優勢。
而事實證明,孫國權這個決定是正確的,接連幾個月,他名下所有的生意都是負增長,唯獨舞廳的生意蒸蒸日上。
“約翰先生,有什麼事?”
聽到孫國權接聽電話後,約翰操著一口流利地漢語:“嗨,孫先生,我不得不告訴您一個非常糟糕的消息!舞廳這幾天的營業額慘不忍睹!”
孫國權一聽這話,差點罵出聲來,“怎麼回事?”整個滬上就兩家舞廳,彼岸花已經被自己弄得瀕臨倒閉了,自己舞廳的營業額怎會慘不忍睹。
他才不信滬上那些浪人能在家裏憋住了。
“哦,孫先生您聽我慢慢解釋,是這樣的舞女們都回彼岸花了,客人都被帶了回去。”美國經理微微一停頓:“營業額已不足以支撐舞廳支出,為能讓舞廳繼續運作下去,所以孫先生你可能需要立刻提供一些資金支持!”
約翰的話說到這,孫國權基本已經確定,這通電話的根本目的就是來要錢的,,但接連的打擊,已經讓他無力再去給約翰爭辯什麼,於是他說:“好,我明天會派人給你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