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得到了一個讓他吃驚的消息:舒長尊的大兒子壓根不在南京,什麼親事、女朋友,全部都是假的。
孫國權不得不麵對一個讓他難以接受的事實:他上了舒瑤的當。
他如瘋子一般尋找舒瑤可能藏匿的地點,卻得知,早在一個月前,舒家人在前往南京的路上,如幽靈般消失了。
他也終於明白,他是上了舒瑤的當。
在滬上威風凜凜的多年的孫國權,栽在了舒瑤這個女人手裏。
這件事被遊走全國的說書先生聽去,改編成書目《小白喜智鬥周笑人》,一時間孫國權的成為了全民國的大笑話。
一年後。
彼岸花徹底經營不下去,虧空近四十萬,資不抵債,孫國權不得不轉售。
新主人嫌棄“彼岸花”不吉利,改名為“維納斯”。
而舒瑤,這個曾在滬上引起女性自由風潮的名字,也隨著彼岸花的易名徹底消失在滬上。
方昌瀚如他當時承諾的一樣,在許攸寧跟蘇瑾大婚後將兩人調回了南京,出色的工作能力,果敢的辦事態度,讓許攸寧很快成為了薑外義眼中紅人。
又過了一年,孫國權最終抵不住重重打擊,在滬上病逝,經方昌瀚推薦,許攸寧被薑外義任命為特別專員回到滬上,主持滬上工作。
從南京到滬上,會經過香城,火車會在香城停留那麼一息,許攸寧撇頭看向窗外,一個肥碩且瘋瘋癲癲的身影躍入他的視線,縱使已經間隔八九年,但當時這人被自己嚇傻的畫麵依舊那麼清晰。
蘇瑾見他緊盯著窗外那個瘋女人,打趣道:“怎?你的老相識!”
“老相識算不的,倒是認識!”許攸寧沒半點開玩笑地意思,簡短回答:“她是白人美,被我嚇傻的!”
白人美?
蘇瑾下意識地呢喃一下這個名字,香城姓白的,多為白家子嗣,她沉思片刻,立刻想明白,“是因為她欺負了她嗎?”
前一個她,指的自然是白人美。
後一個她,除了舒瑤還能有誰!
許攸寧沉默了。
他依舊看著窗外,視線裏,他恍然看到了那個俊俏熟悉的身影,她倔強地從胡同爬起來,搖頭拒絕自己的攙扶。
那是他第一次見她的樣子。
蘇瑾見許攸寧嘴角開始浮出微笑,明白他是陷入了跟舒瑤的回憶裏。
於是她建議道:“其實,你可以打申請讓她回滬上,畢竟孫國權已經死了!”
孫國權死了就沒人在因為彼岸花來找她的麻煩了!
蘇瑾的話,讓許攸寧從往事裏抽回,他淺笑一下,沒有說話。
又是一年秋收季。
湘鄂贛根據地的田野裏一片忙碌。
金燦燦的玉米一眼望不到邊,頭綁汗巾的男人、女人們穿梭於玉米地裏,一邊將玉米掰下成堆放好,一邊把玉米梗踩倒。
舒瑤穿著見百花藍底的褂子,也正忙著掰玉米,雖沒幹過什麼農活,但畢竟吃過苦,伺候人出身,農活一學就會。
在舒瑤掰玉米時,舒長尊趕著驢車出現在田埂上,他戴著眼鏡,一臉斯文,趕驢車的動作也有些僵硬,一看就是半路出家的把式。
盡管趕車的技術不嫻熟,但還算順利地把驢車拉進了地裏,那些守在地頭的小童們見狀一擁而上,將大人們掰下來的玉米裝在驢車上,不一會兒驢車裝滿,舒長尊便甩起鞭子,將驢車趕到打場地,刀白蓮妯娌倆混在一群上了年紀的老嫗們,正在那忙著剝玉米皮。
見舒長尊回來,兩人連忙起身幫著卸車,舒燕琬拎來了熱水,給他端了一碗,還特意準備了個水壺,讓他帶給在田間勞作的舒瑤。